到底在想些甚麼呢?為何會獨安閒此發楞,暴露這類孤傲寥寂的神情。是不是因為正在做的事情,不是他所願所想,以是纔會如此落寞……他像是一個謎,在在充滿著難明的奧秘,卻能夠等閒牽動本身的情感。
他的目光鋒利如寒刃,和順如月光。裡頭彷彿冬眠一團暗玄色旋渦,將人的思路捲住,令人失神失焦。
心中便是一窒。
趙雲側過甚,盯住他標緻上挑的眼睛,彷彿想透過那雙剔透的虹膜,望進他靈魂裡去。
“說得甚麼傻話。你幼年才高,該當儘早立下鴻誌纔是。”
“阿雲,你可曉得,公孫瓚要亡了。”祁寒側目看他。比來北邊公袁兩家戰事吃緊,想已不是甚麼奧妙。
趙雲寂靜了一瞬,才沉聲道:“恩,返來見你不在營中,便過來看看。”
趙雲心神微震,聽到那道念茲在茲非常熟諳的聲音,頓時回過甚去。
祁寒聞聲側過甚來,衝他悄悄一笑。
“你最在乎的,是指的人,還是事?”
如有一天,趙雲娶妻生子了,他終究永久地落空了他,他仍然但願,趙雲的誌向得以實現。那樣,他便冇有遺憾了吧。
祁寒便攏緊衣袍:“恩,走吧。”
“你的事,辦完了?”祁寒莫名歎了口氣,朝他暴露一個稱得上和順的笑容。
“喂,乾甚麼不說話,快奉告我啊……”
趙雲眉宇冷凝,決然回身,向外走去。轉過兩道迴廊,遙遙便瞥見呂布房舍處燈火透明,明顯又在喝酒作樂。
祁寒被這個突然的行動怔住,一時不知原因,便直愣愣望進他烏黑的眼睛裡。
趙雲自羽山回到營寨,已是傍晚時分,營火到處,天幕烏黑。
麵上倒是不露,隻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好罷,那我每夜都來看看你,將火盆熱水置好,待你睡下再走。”
他明顯是在笑,可眼神卻非常清冷。
“他在易京高築樓台,棄將獨據,本就是自取其亡,不得怨天尤人,”祁寒點頭,歎了一聲,“……我隻盼著,將來阿雲能遇一名明主,方可大慰我懷,這一趟來得便無遺憾了。”他的聲音有些縹緲,被夜風吹得模糊約約,很不逼真。
趙雲便道:“歸去吧,這裡太冷了,恐要受涼。”
他竟俄然打動起來,伸手掰過他臉頰,直直望住他的眼睛,凜聲道:“我奉告過你,離他遠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