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歌實在是彆人所作。”祁寒起家道,“我隻是拾人牙慧。”
世人俱都看向周瑜,卻見他不怒反笑,道:“張德容你器對勁得,視人如芥,天然瞧不上我這江南匹夫。我不與你計算,可你先前對涼州這些羌夷漢胡的豪傑們出言不遜,倒是大大的不該。須知豪傑常於草澤,蛟龍匿在深淵,這臨琴賦詩之事,不需我親身施為——隨便點一名馬將軍帳下之人,便能接上魏子京的詩歌,你可信賴?”
祁寒聽到這裡才恍然,本來這便是鐘繇的愛徒,魏諷魏子京。當初因為辯才絕佳,文章斑斕,才名曾經傾動了全部許都,連曹操都對他另眼相看,隻是此人年齒還幼,尚不堪大用,這纔沒有擢拔。想必剛纔魏諷是奉了命在席間鼓瑟作詩,要殺一殺周瑜的才名威風。
如拔弓震鼓,似驚濤拍岸。
身不由己。
祁寒微眯著眼,心中格登一凜。
命人收走孤桐後,周瑜笑道:“如何?我便說涼州軍中潛龍伏虎,人才濟濟。他這一首可比得魏子京之詩?”
“好一個‘豪傑善於草澤,蛟龍匿在深淵’!”馬超一揮袍袖,神情恣肆,舉酒道,“周公瑾,說得好!你恭敬我等涼州義士,我們天然也恭敬你。不過這賦詩一道,馬氏軍帳下卻無人曉得,公瑾還是自作一曲辭賦罷!”心中轉念想起張既之前熱誠世人,看向他的目光微冷。
吹我東南行,行行至吳會。
禁止本身不去想許都的遭際,他慘白著臉,道:“君侯,你認錯人了。”
“孟起將軍帳中臥虎藏龍,”周瑜卻打斷他話頭:“此子骨骼漂亮,眸澈有神,舉止端方,非常的不凡。”
他隨身的幾名黑甲親衛站得很遠,已是被成心支開了。
彆說祁寒愕在當場,就是馬氏營中的諸將也都懵然不解——這小子黑皮醜惡渾不起眼,看不出半分能賦詩辭的模樣,周公瑾要拿人敷衍,如何也該挑個白皮淨麵墨客模樣的吧?
祁寒一驚,頓時酒意睡意全無,猛地抬開端來。
馬騰也道:“恰是。周公瑾莫要汲引我帳下這些莽夫了,魏子京詩歌佳妙,哪是隨便甚麼人都接得上的。”
他皺眉抬眼,見周瑜看向本身,目光竭誠,似在邀約。
焦讚馬鐵等人更是滿臉欣喜,迫不及待拿了酒杯疇昔敬他。
月光下那人身形苗條儒雅,垂手並立,長袍頂風撲簌,連頷下的柳須也隨風悄悄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