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青年又道：“步兵將領在軍中也非常貴重，不成等閒華侈。這幾名統領，在軍中並無官職，都是剛升的軍佐。他們幾人除了持有線路圖以外，隻怕連令旗陣型都不太懂。”

他直感覺臉皮發熱，莫名地屈辱，看向黑臉青年的眼裡帶了幾分的仇恨。

這些人來虎帳的時候或短或長，長幼不一，遍及戰役力低下，一向做一些餵馬、備炊的散碎庶務，這一回被分派到了精甲良器，上得疆場，誰知倒是做有去無回的必死釣餌！

馬超長眉豎起，沉著臉道：“昨日我剛敗下成公英，夜裡又施奇襲，在淵泉大敗了閻行，一起追擊敗軍至此，倉促之間，他們一群逃兵敗將，如何佈設圈套？你小子恁的膽小，竟敢危言聳聽，亂我軍心！”

黑臉青年道：“這隊人大多都是州郡的農牧民、流民，乃至另有一些是被赦免的仆從，誰都不是誌願參軍，乃是被強行押入虎帳的。”

馬超與韓遂的義子閻行，向來分歧，一向都是夙敵。那閻行的技藝、用兵，也都可謂當世佼佼的妙手，馬超雖有絕頂刁悍的技藝，但多次與之交兵，竟然都冇能分出勝負，偶然還會被閻行算計，吃一些小虧。

當時候，他幾近病篤進入了涼州空中，風雨載途，病倒在了合黎山下。幸得有遊牧的漢人路過，見他伏在低窪處，便將他救起。這戶牧民非常慷慨豪放，對他不吝本錢的顧問，家中的馬奶羊酪，土方草藥，也全拿出來給他吃，如此養了數旬日，祁寒才撿回了一條性命。

馬鐵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小子，你在騙誰？你們身上甲衣光鮮，質料可好得很了！連兵器也均是熟鐵打造，我還從未聽過，誰家的兵卒，會將這麼好的甲衣兵刃配給殘兵弱旅！”他嗤笑罷了，手便又摸向了箭囊，對這個滿口胡言的黑小子起了濃厚的殺心。

他不是旁人，恰是那日分開千翠湖，獨赴西北的祁寒。

槍尖離了脖項，黑臉青年暗鬆了口氣，伸手指向火線：“馬將軍請看，火線狹道煩複，一眼不著邊沿，不曉得另有多長。兩旁硤峰聳峙，丘壑密佈，亂石嶙峋，沙穀難測，最易設伏。如此門路，坐騎都蹇跛難行，馬隊隊隻得以一字長陣向前推動，首尾難以相顧。我幾近能夠鑒定，火線某處陣勢險要、易守難攻的地點，必然已經設下了埋伏，正等候將軍前去自投坎阱。”

四週一片震驚唏噓的聲音，動靜很快遠遠傳出，統統俘兵都驚呆了。

臨行前夕，他與老牧民坐在篝火前對酌話彆，老牧民藉著火光，盯了他的臉半晌，忽地起家去取了焦炭，在他臉上塗了菸灰鬆膠，黑漆漆的，諱飾住了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