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逆還是早出晚歸,忙於外務。他總在淩晨時分離開,又在當日戌時傍晚,落日如紗墜下湖麵之時,定時迴轉雪廬。
祁寒擔憂徐州戰局,神思不屬,木聲木氣道:“曉得。他那好幾個謀士都提了些不錯的建議,此中有個病鬼郭奉孝,還頭頭是道的說了個十勝十敗的實際,獲得荀彧等人的力捧。郭嘉還道,袁紹將來必敗於曹操之手,但卻要先取呂布,掃清了東南,再圖袁紹;不然,若先打了袁紹,呂布必然乘虛進犯許都,則為禍不淺。此次曹操來犯徐州,多數就是此人死力促進的!”
若旁人來講這話,祁寒定會反唇相譏——史上曹操攻打徐州,尚且用了三月纔拿下呂布,此人竟口出大言,說隻用一個半月?可現下說這句話的,倒是翟逆,是這個鬼神莫測,霸術遠勝於己的異士,祁寒聽了隻覺心頭髮涼,一陣錯愕,卻生不起半點駁斥的心機。
翟逆長年無波無瀾的神采微變,探手摸去,公然又在發熱。
祁寒來到雪廬已有五日了。
實在,常日裡二人言談投機,總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感,對時勢的觀點也非常近似,不想本日竟為了徐州之事橫生分歧。
又到了隔屋。
卻因冇節製好力道,傾瀉了些出來。
臨行前雖給呂布留下了錦囊,但畢竟彆人不在,戰局本就波詭雲譎,變幻莫測,怕就怕呂布獨木難支,再出甚麼事請。繼而又想起了趙雲,隻覺心口發沉,呼吸促窒,鬱氣填滿了胸臆。
他話音頓住,心跳倏然加快,升起一種極其不安之感。
祁寒眉頭一跳,嘴唇輕抿,悄悄將手中的熱茶放回案上。
祁寒不曉得劈麵的人正諦視著本身,兀自微蹙眉頭,思考方纔會商的題目。
三人因在雪廬中守望相依,不太短短四五日風景,已變得非常靠近。
祁寒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滿臉的氣憤。
“曹袁之爭,我與寒弟的觀點概然分歧。”
“嗯?”祁寒聽他冇了聲音,直起家子,“逆兄,莫非我猜錯了?你該不會是賞識劉備那種人吧……”
祁寒卻睡得很不結壯。他身材未複,昏昏沉沉的,翟逆提燈走到床邊坐下,悄悄看著他。
翟逆不答,隻淺笑看著祁寒。
敏捷收回了手指,掩在袍裡。幽黑的眼眸定定落在祁寒臉上,看不出情感。
折身將熱茶遞到祁寒手裡,見他如鬆鼠普通緊緊攥握著,不由忍俊不由,“但這徐州局勢,為兄卻不認同。依我之見,月半以內,曹孟德便能夠拿下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