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和珅握住了手,帝王心中的煩躁憤恚被撫平了些,他儘量壓抑著肝火道:“這話你不該問朕,該問這些醫術高超的太醫們,一個個常日裡自誇藝術高超、彷彿再世華佗,動不動就寫些方劑故弄玄虛。如果不是他們遲誤了太後的病情,皇額娘何必受本日之苦。”
院判歎了口氣:“恰是......”他微垂下頭,指著後腦勺一片烏黑色的髮絲:“下官這是愁得頭髮都白了......”
寶奩歎了口氣:“還是老弊端,眩暈臥床便還好些,可這氣喘咯血倒是冇見好。”
他隻能笑道:“瞧皇額娘這話說的,十格兒也是朕的寶貝,在朕眼裡,普天之下的男人就冇有能配得上她的......”
太後一雙眼睛像是釘在弘曆身上似的,逐字逐句道:“哪怕天子再不喜好皇後......哪怕皇後做了再多錯事......”,太後的手勁兒俄然加大:“可孩子是無辜的......”
寶奩上前一看,見弘曆臉上臟兮兮的,淚印加上灰塵,讓他看起來非常狼狽。哭笑不得的寶奩,忙遞了帕子給弘曆:“皇上這是如何了?”
這話語氣和順纏綿,音量卻不小,在場的官員都狐疑本身被嚇出了幻覺,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對和珅這般柔聲細語。
寶奩遊移道:“太後孃娘新近和老奴說話時提過,說是現在和皇上見麵的次數,是......見一次少一次......”
弘曆蹙眉道:“這麼說常日裡,你如果身子不適,都強忍著不說?”
弘曆神采驟變,太後卻已經麵朝裡躺了,不再看向天子:“哀家累了......想安息了......”
找回神態的寶奩,顧不上清算殘局,跌跌撞撞地尋了個當值的侍衛,急道:“快!快去尋和大人,就說皇上雷霆大怒,將太後的藥碗摔了,他自會明白......必然要快!”
太後輕歎一聲:“你彆哄哀家,俗話說君恩難測,你雖是哀家的孩子,可也是天子,即便是阿哥、格格,想要措置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弘曆直挺挺地跪下,朝床榻的方向結健結實地磕了三個響頭,鼻尖的酸意讓他禁不住蹙起眉頭。待弘曆走到苑中,見到一旁端著藥碗的寶奩,倉猝道:“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