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上不信賴主子的話，又何必再問呢？”就算是籌辦東巡最繁忙的時候，和珅都從未感受過這類刻骨的怠倦。

和珅笑道：“十公主宅心仁厚，聰明過人，她願與主子靠近，是主子的福分。”

“和珅，你奉告朕，為甚麼要這麼做？”

和珅從袖中取出三千兩銀票遞給弘曆：“陳新承給主子的財帛，都在這裡了，總計三千兩。”

陳新承的眉頭皺成了活結，苦著臉道：“和大人，下官這不是為了迎駕，特地做了帳本，想討皇上個歡暢麼。”

和珅安閒地走到三人麵前，施禮道：“和珅拜見過眾位阿哥、格格。”

一陣冷風吹來，弘曆打量著和珅膝蓋下冰冷的空中，歎了口氣，上前將他扶起。

和珅跟在十公主身後，回到弘曆地點的湖邊。侍衛瞥見和珅，剛欲禁止，就被十格格叫住了：“你們不放和珅出來，那我呢？”

和珅見他一本端莊地應對，頓時哭笑不得。

十格格略一深思，隨即沖和珅道：“你隨我來。”

十格格見他發明瞭和珅，便趁熱打鐵道：“皇阿瑪，和珅想見您，您就讓他過來吧。”

弘曆愣住了，他靈敏地發覺到有那裡不對。和珅的反應出乎他的料想，既冇有聲嘶力竭的辯論，也冇有哭喊著告饒。那張能說會道的嘴在現在啞了火，慘白的麵龐配上渙散的目光讓弘曆莫名地心慌。

十格格這才轉過身，嘟囔道：“莫非就許皇阿瑪不見人，不準女兒不睬人？”

弘曆板起臉，沉聲道：“他去找你來當說客？”

永璂意味深長地瞥了和珅一眼：“以陳新承那樣的資質，能想到重修帳本這一項，必然是有人提點過了。那兩大摞帳本，哪是一兩天工夫能夠修完的。另有這行宮內部，很多修建都創新過，到處透著迎駕的意義。皇阿瑪氣的不但單是陳新承的做法，另有阿誰給陳新承通風報信的人。”

陳新承吞吞吐吐的，半天說不出個以是然。

和珅咬牙道：“主子不該擅自向陳新承流露皇上的東巡線路和駐蹕地點。”

偌大的湖上結了厚厚的冰，弘曆單獨站在湖心的亭子裡，遠遠看去背影有些寥寂。

弘曆頓了頓，開口道：“你就不籌算說點甚麼？”

“十五哥，你真是越來越笨了。他主動將帳本呈上來，明擺著就是心虛。如果賬目冇題目，好好的如何會想到請皇阿瑪禦覽帳本啊？那句話如何說來著，這就叫不打自招。”

“主子想著，如許一來皇上東巡一起所見的就都是功德、樂事。太後歡暢、皇上歡暢、阿哥格格們也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