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頓了一頓,彷彿是這一番話說的極其痛苦的模樣,說到此處已經有些哽咽,停頓了很久才重新開口道:“如果湛兒登上了皇位,母後想,遵循湛兒昔日的氣性,以及他同喚雲的情深,定然是要將喚雲帶歸去……”
高演默了很久,偏著頭呆望著窗欞之上的幾寸積雪入迷,彷彿是被昭君這番話說的無話可說了。固然昭君說的都是字字珠璣的肺腑真言,她待高湛好,是他強求的。她疇前將喚雲硬塞給他,他抱怨了她那麼久。現在她要將喚雲還給高湛,那也是無可厚非的。
高湛同高演自幼豪情便甚好,昭君並不希冀本日寥寥幾句話便能讓他們兄弟兩個反目成仇,本日的這些話不過是一顆種子罷了,今後蕭喚雲便是那顆種子的營養。那些男人之間的妒忌,猜忌將會把這一顆種子漸漸津潤,然後日複一日的長成一顆彼蒼大樹來。
正值遲疑間,門外便響起一陣急倉促的腳步聲來,接著緊閉的大門被人驀地推開。昭君昂首望去,隻瞧見那灑在積雪之上的晨光折射出去,落滿了那人一身。
很久,昭君纔回過神來,隻覺到手心被人碰了碰,回過甚來便瞧見了高演那張失了赤色的臉。他朝著她硬生生的擠出個笑容來,道:“我們一起去,送一送父皇吧。”
幸而她非常有先見之明,熬了那一碗湯藥給他喝了下去。是以,高演隻是身形晃了晃,麵上慘白了些,一張嘴顫抖了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罷了,並未曾暈厥疇昔。
他的這一派神情瞧著委實有些淒苦,昭君甚是難過的思忖了會兒,想著該當是在他如此淒苦的頭兒上再給他澆一把苦水下去呢,還是該搶先給他顆蜜棗吃一吃,免得本日給他倒得苦水忒多了些,教他一時按捺不住倒了下去。
是個宮婢的模樣。
這統統都毫無錯誤。高演怔怔的站著,似是不大能回過神來普通。
繼而昭君出麵,將這一件不成能的事情變成了能夠,蕭喚雲畢竟還是嫁給了他。當時候他雖說滿口牢騷,見怪昭君不該當如此惡毒,在背後使這類小戰略,但平心而論,貳心中莫非一絲歡樂都冇有?乃至於他還安慰蕭喚雲,與她道:“你不要怨我母後,她隻是太想讓我獲得你了。”當時候的高演天然是滿足的,自小便傾慕著的女人終究嫁給了他,雖說他口口聲聲說如果有朝一日,高湛要同蕭喚雲在一起,他毫不禁止。可厥後呢?他還不是懷揣著但願,但願蕭喚雲能被他的誠懇所打動,繼而愛上他,今後有戀人終立室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