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以為,這人間最為貴重的東西便是你得不到的東西,但凡是獲得了的東西都不會珍惜,這是一種定理。說白了,這是民氣的貪念在搗蛋。
疇前的她並不明白這個事理,她感覺獲得了不珍惜待到落空以後才珍惜的人的確就是個神經病啊!她自小起便有個風俗,便是將統統喜好的東西都收到一處去藏起來,好似藏好了那些東西,她的歡愉便永永久遠的留在她身邊了似的。是以,阿誰時候的她並不明白這類貪念人皆有之,就連清心寡慾的長門僧都有,長門僧但願本身的清念修煉的上了一層樓以後再上一層樓。冇有人例外,即便是現在冇有,今後還是也是會有的。
高演默了很久,偏著頭呆望著窗欞之上的幾寸積雪入迷,彷彿是被昭君這番話說的無話可說了。固然昭君說的都是字字珠璣的肺腑真言,她待高湛好,是他強求的。她疇前將喚雲硬塞給他,他抱怨了她那麼久。現在她要將喚雲還給高湛,那也是無可厚非的。
尾音還未曾落定,便被高演倉促打斷:“喚雲已經是兒臣的老婆,阿湛他怎會……”背麵的話並未曾說出來,他麵色亦是籠上了一層灰色,約莫也是想到了,比及高湛繼位,他便是天子了。一國之君,前頭又有過父亡子娶繼母,兄亡弟娶嫂嫂的先例在,他又是那般愛著喚雲,又有甚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呢?
昭君愣了一愣,這本該是她早已曉得的事情,卻在這一刻被那駕崩兩個字驚了一驚。乾澀了一整晚的眼角終究緩緩地流出眼淚來,恍惚了她麵前的視野。她被這滴眼淚也驚了一驚,冷靜側過甚去,用衣袖撚了撚本身眼角滑落的淚水,繼而抬開端來的時候便瞥見高演麵色已經全然慘白。
昭君拍了拍他的肩,甚是寬和的安撫道:“母後曉得你喜好喚雲,可情愛這回事麼,畢竟還是講究個成人之美。母後瞧得出來,這些年來你也過的不大痛快。隻是,當初不是你一向懇求著母後嗎?說是湛兒失了母親,讓母後將他視如己出好好心疼著的嗎?現在母後瞧著湛兒那孩子也感覺很喜好,是真的將他當作親生兒子來心疼的。你當初能將本身的孃親讓給他,現在如何不能將喚雲讓給他呢?”
高演眼眸黯了一黯,倒是垂了眼眸冇有說話。
昭君想,阿誰時候的演兒心中不必然冇有皇位,他身為皇宗子,身後又站著婁家雄師,自小便瞻仰著本身最是崇拜的父皇坐在那萬人皆要敬慕的王座之上。可她卻恰好焦急了些,硬生生的搶了高湛的女人塞給他不說,又命了人去暗害高湛從而搶了他的皇位。導致了她的演兒對高湛心生慚愧,慚愧的感覺倘若他真的搶了高湛的皇位便的確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