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的孩童纏在了夫子的身邊,夫子在吹著曲子,是順手從竹林裡摘下的一片新葉,抵在唇邊作著嗚嗚的聲響,調子溫婉,時快時慢,是極其好聽的調子,聞所未聞的非常別緻的調子,是生生世世纏綿的情義,人生儘數的風騷。
“先生,我見過你,在好久之前。”
他的額抵著他的額,十指相扣之間畢竟是化作了眼底相視一笑的默契,是思之如狂,三分入骨的相思?還是戀人之間悱惻纏綿,交頸相眠的和順情深。
……
夫子扶額,極其細碎的吻落在了那人的額頭,道,“是私塾裡新來的打雜的小子。”頓了頓,方纔又緩緩的似是極其懶洋洋的又說道一句,“他說他極喜好我的詞,我的畫,想請我做他的先生。”
先發展的很都雅。先生的眉,先生的眼睛,先生的鼻子,先生的唇,先生的臉,先生的……先生本來就是生的都雅,的確就像是……像是從畫裡從出來的極都雅的神仙普通。
畢竟……不過如是。
“――人之初,性本善。性附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這日午後的陽光極好,耳邊是私塾裡的小兒朗朗的朗讀聲,夫子半眯著眼,右手抵著額,一時之間竟是作著淺眠的模樣。
右手掌心相握之間,十指相扣,是一番暖極的溫度。男人扯過了身後那人的手掌,扣住那人的腰間,垂首,低眸……印上了男人向來帶著三分涼薄的淡色的唇,隨後,便是一番極儘纏綿的滋味。
多年前早在他尚還是一個年幼沖弱時的影象,一個頓時的墨客,一身青衣,一把摺扇,滿目風騷……――得逞風雲便,爭不恣狂蕩。何必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且恁偎紅翠,風騷事,平生暢。芳華都一餉。忍把好話,換了淺斟低唱。
墨夫子便道,“倒也好。”
夏季午後的光陰老是這般落拓安閒的很的。
那男人沉吟半晌,道,“過完除夕,再回莊。”
“先生?”
那男人便說道,“江南的鎮遠鏢局。”
……
私塾裡最新招來的打雜的少年來這竹林裡的竹屋裡尋了墨夫子的時候,墨夫子正在替著一個男人束髮,用著上好的檀香木雕成的梳子在男人的發間一下一下的細細的梳通,從髮根梳到了髮梢,梳理的極其當真,端倪之間倒是一番暖極,柔嫩極了的笑意。
夫子喜梅,在天井裡種下了滿園的梅樹,是極好的白梅。夫子好似在一時的淺眠當中想到了極其愉悅之事,便是那清淺的很的薄唇一時之間也是勾出了幾分暖極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