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話到一半,他卻再說不下去了。
“尚書大人真是好辯才。”黎青定定地看了男人一眼,淡然轉過視野,走到那匹被刺穿了腿肚的傷馬中間,語氣俄然一轉,厲聲道:“大人若說未曾對孟大夫痛下殺手,這匹馬又作何解釋?若卑職再晚來一步,恐怕此時流血當場的就不是這匹馬,而是孟大夫了!”
“孟仁,你自去咀嚼你種下的苦果吧。”
彷彿寒冰深潭普通的冷水浸上來,漸漸將他淹冇,讓他轉動不得,乃至張不得口。
孟仁緊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幕,眉心擠出兩道溝壑,任心頭煎熬似火,倒是無可何如。
黎青舉目掃視了一圈這四周的將士,道:“哪一樁家事需求調派這一眾兵士、持刀帶劍地上場?不曉得的,還覺得尚書大人這是在領兵殺敵呢!”
本來這些“仆人”“侍衛”竟是孟仁以手中兵部尚書之權擅自調遣的軍中將士,為掩人耳目之故特扮作淺顯仆人侍衛,為的就是本日趁其不備,將孟珩一舉拿下!
但是黎青也是見慣了大場麵的,涓滴未被孟仁氣勢震住。
他抬眼看向不知何時,悄悄將他們圍在內圈的太子親衛,麵色愈發丟臉起來。
見令如見人,雖則這一眾將士,包含孟仁向來不是太子陣營,但是儲君在上,仍然不得不拜。
孟珩笑睨一眼有些鎮靜失措的男人,更握緊了男人的手,稍稍傾身,靠近了男人幾分,目光細細在男人臉上掃過。
隻要他一偏頭,劍鋒便會隔斷他的頭顱。
“本官經驗本身的孩兒,何錯之有?豈容你在此置喙!”孟仁猛地昂首,瞪眼著黎青:“再者你又從何看到本官對著孟珩痛下殺手?中間不要仗著本身是太子殿下的近侍便血口噴人!本日即便是殿下在此,隻怕也不能對本官的家事多加乾預。”
頓時那人卻恍若未聞,隻一徑翻身上馬,疾步走向將士們包抄中的少年。
他語罷抽出袖中匕首,緩慢地劃向身邊一個小兵的腰間,世人隻見一道黑影閃過,手起刀落,便聽“撲通”一聲,那小兵的腰帶落在地上,暴露了被遮在內裡的腰牌。
孟珩拍了拍身上灰塵,淡淡道:“他不是我父親。”
這柄寶劍曾跟從著他登上疆場,砍殺了無數仇敵的頭顱,而現在,他卻用它親手指向本身親生骨肉的脖頸。
他略有板滯地轉過甚來,見竟是孟珩,不由微微發怔。
他本覺得此次打算密不通風,再者這些兵士們都是隨他疆場上浴血奮戰過來的,料孟珩再有本事也逃不出去,誰曾想竟把太子殿下的人惹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