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人沉默好久,終究悄悄嗯了一聲。
……
顧南,顧知還,顧太傅。
“坐吧。”殷胥擱筆將奏摺擺放至一邊:“剋日裡可好。”
殿內一燈如豆,素白一雲衫少年頜首斂眉,玄衣少年站於火線低頭看他,眸中暗光難斂。
一起走至太極殿,還未走近,遠遠便看到兩個燈點,在黑暗裡纖細至極,卻分外暖和。
暖和柔嫩的觸感剛進心底,就聽到火線傳來衣物摩挲聲,素白雲衫映在眼眸,殷承安愣了愣,下一秒,一雙平淡平和的眸子便對上了他的眼睛。
“尚安。”顧南依言坐下:“隻是我看陛下模樣,彷彿是過於勞累了些。”
“……是。”
約莫過了半個時候,殷承安設下棋子,輕聲笑笑:“太傅,是我輸了。”
聲音很淡很輕,隱在風中,彷彿從未呈現過過。
帝詔太極殿,皇五子太傅顧南,博學妙才,明辨善思,其誌明遠。加封文淵大學士,賜官服珠玉,準允朝堂。
“等好久了麼?”顧南伸手觸碰他冰冷的臉頰:“夜裡風寒,下次就彆等了。”
顧南笑了笑,加快腳步走上前,殷承修看到他,彎著眼睛喚了一聲:“太傅。”
顧南斂眉後退一步,開口。
當年想著笑倚東風不自知。
“承安,以後等著我們的,是一條是更凶惡的門路。”顧南開口,聲音平淡:“曾經的無數日夜今後會完整變成疇昔,承安,你可還記得五年前我說過的話。”
殷承安一愣。
看著如許的顧南,殷承安隻感覺內心發燙,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走馬觀花般從他麵前閃過,終究落入麵前一雙淡然明悟的眼眸。
少年身影留於光陰,便是五年工夫,風韻還是未減。
殷承安走上前對上顧南的眼,一字一字開了口:“太傅,這話我記下了。”
昔日移植來的桃樹現在已是灼灼其華,顧南坐在樹下落拓煮茶,偶爾看一眼身後對劍的二人,眉眼溫潤含笑。
這話莫名聽著熟諳,顧南想了想,纔想起五年前第一次對他對弈,本身便是說的這句。
顧南悄悄看著麵前的天子,冇說話。
麵上雖是安閒,可隻要顧南曉得他此時心底是如何的驚濤駭浪。
“因為啊,我捨不得。”殷胥笑笑:“我怕翻開一次,今後便更難撐下去了。”
顧南笑了笑,伸手把他們的手牽住:“我曉得了,好了……出來吧。”
五年後,顧南於燈火中斂眉訴說,持重安閒。
現在看來,半點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