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這現在朝廷局勢，大皇子已成氣候，二皇子羽翼漸豐，三皇子眷寵愈盛，四皇子雖為清閒不涉朝政，可其母榮貴妃卻不是省油的燈。”顧南淡淡開口：“五殿下，此時你該做的不是以氣勢相拚，而是斂了鋒芒，來日一擊成殺，那纔是真正的退路。”

殿外夜風涼寒，大雨滂湃。

起家將門翻開，顧南愣了愣，被雨水淋濕的少年站在門邊，姿勢倔強而孤傲。

“無妨。”顧南眯起眼睛，理所當然受下，俄然又笑開：“時候也不早了，吃些東西沐浴後便去睡吧，承修也累了。”

眼看著到了用膳時候，顧南站起來：“收了吧。”

他的脆弱並冇有保持太久，木門開啟的聲音讓他從情感中復甦，斂去神采後轉頭，小皇子抱著枕頭站在門邊，一雙眼睛濕漉漉看著太傅和兄長：“哥哥，太傅，我驚駭。”

身後屍身矗立，眺望都城。

被自家小夫子說，殷承修有些不美意義，捂著額頭撒嬌：“好嘛好嘛，下次，我必然好好學。”

殷承安笑著捏捏他的臉頰，抬眼看顧南。年長本身四歲的少年淺笑坐在樹下，眼眸中儘是溫潤的光芒。

聽到內裡的雷聲，顧南放下書卷，剛想熄燈入眠，便聽到了拍門上。

破裂的幾個字充足讓顧南明白少年的意義，他有些心疼，便再是心機周到脾氣果斷又如何，到底還是個孩子。

殷承安看看已經通盤崩潰的黑子，想著一開端的棋局，眸色有些恍忽。

大要上看著白子並無任何章法，一向由他牽著，可細心想來，殺陣一向藏在隨便中，時候一到，隻用一子便殺去了他統統的退路。

顧南將手中棋子落下，殷承安斂了神采，再看棋盤，局勢已然大變。

顧南垂首玩弄棋子，偶爾昂首看看劈麵的人，殷承安肅容看書，時不時提筆講明。殷承修雖不喜讀書，此時卻也靜下心來當真看著。

三年來，一千多個夜晚。

顧南歎口氣，上前輕撫他的脊背：“彆驚駭，冇事的。”

論文，殷承安毓秀聰明，論武，則是殷承修更勝一籌。

背後梅花隨風落，新綠半倚東風。

“極好。”顧南淺笑：“如果策論也能有這般資質，我也不必為你憂愁了。”

殷承安轉眸，這才瞥見殷承修不知甚麼時候已經靠著梅樹睡著了。

恨，多麼恨。

他站起來，顧不上穿鞋跌跌撞撞跑出門去，剛開門，便看到紅色石階上的紅梅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