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的月光被封在了窗外,屋子裡燃著一盞官方的油燈,最淺顯的那種。豆大的昏黃光暈在風影中一搖一曳,映出一團粗陋的桌椅板凳。紀棠背對著燈光,趴在他的床邊,睡得很寧靜。
紀棠在底下掐了一把他的胳膊,“你不是開了天眼嗎?從速給他看看。”
“咳咳。”卡在肩頭的胳膊不竭收緊,她感受滿身骨頭都快被他握斷了,“你……你放手!”兩手有力地捶打著他的胸膛,卻被他突然低頭攫住了雙唇。她渾身一軟,更加使不上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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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京本想伸手去撫她的背,可生硬的手卻如何也抬不起來。他垂著長睫,看向本身痛到扭曲抽搐、指甲外掀的右手,第一次感覺,本身是那麼的有力強大,竟然連安撫她都做不到。
但是,許京卻搖了點頭,滿腹柔腸地望向院中阿誰溫馨的身影,歎道:“你不懂,這是我欠她的。”如果真能讓他活活痛死,內心倒還好受些。
“哎呀,我那天眼纔開到一半。”玄陽子雖是這麼說著,卻還是將靈力凝於雙目,開啟了天眼之術。俄然,他壓在額上的手指猛地顫抖了一下,滿臉的不成思議。
――願言配德,聯袂相將。不得於飛,使我滅亡。
被暴揍的掌門不憂反喜,摸著腦袋傻笑:“冇有就好,冇有就好!”
“經脈倒流,識海儘碎,靈魂離體,你覺得你還能活多久?”玄陽子冷哼一聲,迅雷不及掩耳地握住他的手腕,將兩指搭在他的動脈上,“邇來你是不是烈火灼心,渾身如同萬蟻齧噬,每走一步,樞紐就像碎裂重築一次?普通人,早痛也痛死了。”
紀棠閉著雙眼,感受有甚麼濕濕的東西,一滴滴打在本身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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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紀棠冒死點頭,“嗯。”
許京甩開他的手,擱動手中的鋸子,冷冷道:“掌門你又何必多管閒事?”
“你再說一遍。”
“……不,不是。他,冇甚麼事。”玄陽子說,“他的識海比凡人大很多,嚇了我一跳。”
紀棠放心了。畢竟是體係欽定的男主,有點外掛也是很普通的。
這屋子風吹漏風,雨落漏雨,襤褸得隻剩下四壁和茅草屋頂。紀棠看得一陣心傷,冇想到堂堂第一仙門的當家人,百來年積累下的產業,才這麼一點。之前掌門哭窮說本身兩袖清風時,她真不該嘲笑他。
她特長帕俯身給他揩了揩灰,臉頰被火光映得泛紅,反覆了一遍:“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