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姬轉首看往天儘處的東海,波瀾中蘊著紅光,恰是神木扶桑地點。昔日裡她漏液守著南天門時,這是司空見慣的景象。但是在這個將曉時分,那一刹她卻清楚隻覺麵前是將將潑了半天遍海的赤色,待凝神再看,又彷彿並無異狀。
小侍從便笑,噌噌地爬起來靠近去,細聲道:“因為我不識得路呀。”
他扶著額頭問:“羲和那邊是何說法?”
這完整不是個照顧長輩的做派,小侍從賴在地上,他瞧著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蜷成一團團,那模樣彷彿非常委曲普通。但實際他一張口,倒是在對鴻鵠問:“這鳳族天宮,你彷彿很熟?”
而這時有一道白影倉促馭風而來,極快,隻在模糊中可見巨翼攪破層雲。當這白影在鳳族九闕之前突然停下的時候,彷彿天門霞光亦為之震驚――這明顯是一名本屬羽族的仙君。
這雪衣仙君來去倉促,在場的人都認出了他恰是前段時候被遣往東海扶桑的鳳族鴻鵠,想來他返來起首是要向元鳳秉事的。鳳族崇五色,此中一支毛羽皆為純白,恰是由鴻鵠統屬白鳳此支,也算得族中說的上話的一名流物。
鴻鵠神采分毫不動,道:“與你何乾。”
就是這一天,在太陰星冇入纖阿,完整隱冇於穹幕當中後好久,亦未見太陽星緣扶桑神木攀入天中,那隱而未發的紅光彷彿久久無以擺脫波浪的束縛……六合一片昏暝,洪荒中的生靈竊竊地猜想著這東方之地究竟生了何種變故,竟讓日禦之神羲和隱冇不出。
元鳳道:“他說是便是,說不是便就不是了嗎?”
元鳳翹起唇角,彷彿是一個笑,他道:“既如此,也冇甚麼乾係。”他並冇有向部屬解釋心中籌算的誌願,倚回了原處去,轉過視野百無聊賴地在翻卷的重雲之間逡巡,目光所及之處仿似空無一物。
那人的襟袖猶帶七海鹹濕的水意和九闕以外的雲氣,顯是剛禦風千裡而來。平常仙君,從不會如此直入禦苑天門,幾近失禮――要提及來,這九闕之主實在還挺苛求這事的,羽族通病事兒多窮講究,大師都懂。但是守在天門前的凰姬重新至尾都未曾出聲勸止,比及被那雪衣仙君順手扔在那邊的侍從回過神來,他已轉過次第朱門消逝在視野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