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若蘭道:“我前幾日去他府上時,說是感了感冒,想是還冇好。”
劉遇正在揚州查賬,花了三天把那國庫細細盤點一番,那虧空數量果然觸目驚心,倒也能和林海在賬上查出的數量對的上。那些中飽私囊的,最開端另有所顧忌,抽調數額不大,還要想體例找些由頭彌補,而後卻彷彿百無忌諱起來,一筆一筆的,瞧得他肉疼。因此更有嘉獎林海之意,傳聞趙瑜返來了,便令人去問他的病。
等他走了,薛蟠忍不住罵了聲:“有病。”
穆典誠現在是第二波酒了,已然有些熏頭,聞言道:“他那裡是感冒?已然成了癆病了。當初就有人說,他家娶的阿誰是個命硬的,先頭剋死親父親母,他可不定扛得住。倒是不聽勸,現在可不是病了。”
馮紫英先歎了這喪事的場麵:“還冇到正日子,酒菜便擺了這很多來,你家哥哥也是經心了,隻是如許的日子,雲大哥哥如何冇來?”
隻苦了寶玉,既冇了黛玉伴隨,又不好總去煩鳳姐,加上到底是他侄媳婦的喪事,賈珍等設席,他也不好不去,偏凡是世家後輩的席,秦鐘又不肯上,他更是心煩氣悶。
馮紫英笑道:“知你弟弟現在是永寧王身邊的紅人,聽不得有人說他孃舅家不好。穆兄弟也是喝多了,他同雲大哥哥也算姑表兄弟,哪就到鬨翻的境地。我們這桌另有空,可要來喝上一杯?都差未幾的年紀,比你在那兒恐怕安閒些。”
他說的是南安郡王府上的世子雲渡,和他們一道長大的,因西安郡妃華誕,怕喪事衝了,北靜王雖年青,但當年四王中唯有他家功績最高,現在子孫猶襲王爵,其他幾家,現在真以爵位來論是公、侯不等,不過王妃、太妃等仍在,還稱王府,實際卻要比北靜王府上低一些的,故賈珍也不敢請他撥冗。隻是南安郡王府和賈家倒是友情甚好,雲渡也是好熱烈的,今次不來,便有些叫人不解了。
本來東平郡王府和南安郡王府也是有親的,南安郡王的元妻便是穆家的姑奶奶,隻可惜去得早,雲渡的生母雖是後妻,兩家乾係倒也緊密。隻雲渡所娶的,便是林滹之弟的獨女林馥環,當時攀親之時,當今纔剛繼位,林貴妃風頭正盛,雲渡娶了她的侄女,羨的也有,妒的也有。偏之前東平郡王府上也有人相中了林家的老三,要把縣主許給他,林滹卻支支吾吾地冇搭話。穆典誠為親妹不平,不免要嘲林家兩句。
寶玉聽了倒是難過,因他家有個親戚,是忠靖侯的侄女,名喚湘雲,也是從小一處耍樂的,模樣脾氣那裡都好,隻也是父母雙亡,他聽穆典誠說那林馥環,想的倒是史湘雲,雖故意回嘴一二,但穆典誠到底是東平郡王府上的,如果起了牴觸,恐怕賈政要起火,賈珍也尷尬,隻能勉強忍了。卻聞聲門口有路過的人道:“穆二公子且把聲音放輕些罷,春寒天惹個風寒常有的事,如何就怪到女眷身上了,既然友情好,隨便群情人家妻室,也不怕他今後同你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