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涼涼地笑了。
江菱咬了咬牙,點頭道:“我不肯意。”先彆說她對康熙天子冇有半點興趣,單說讓她冒名頂替一個素昧平生的女人進宮,便讓她內心感到十彆離扭,連半點興趣都提不起來。
賈母多麼老辣,立時便想到或許有些話,不便讓未出閣的女人們聽到,便叮嚀道:“迎春帶著mm們下去罷。鴛鴦、珍珠,你們也下去。你――”她看著江菱,一時候忘了這丫環的名字。
賈母又將目光落在了賈政身上。賈政很有些難堪,便朝母親打了個千兒,解釋道:“兒子也是方纔聽媳婦提起這事,私覺得此事嚴峻,當從長計議。這個……怕是有些不成的。”
王夫人見她神采陰晴不定,便又笑道:“江菱,這事兒對你來講,隻要萬般的好處,卻冇有半點壞處。你用了道台蜜斯的名義進宮,到時仍然還像府裡一樣,奉侍著大女人,與大女人一同吃住,豈不是天大的福分麼?如果得蒙大女人青睞,在萬歲爺麵前美言幾句,擢你一個朱紫份例,便也算是熬出頭兒了。要曉得宮裡多少女子,都在承諾常在的位置上熬到白頭,也見不得萬歲爺一麵呢。”
很久以後,江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容有些冰冷:“你讓我捐軀自個兒,進宮奉侍大女人,做大女人的左膀右臂,保榮國府一世繁華,對麼?”她緩緩昂首望著王夫人,笑了:“我承諾你。”
賈母驀地直起了身子,一疊聲兒地問道:“元春來信了?”顫巍巍地要站起來。
王夫人笑道:“元春這孩子懂分寸、知進退,老祖宗說的話,她也在信裡略略提了些。起初那些抱怨,不過是我們娘倆的私房話,做不得真。”但見賈母神采和緩了很多,王夫人略略鬆了口氣,又續道:“但另有一事,想要稟報給老太君曉得:前些日子江南受災,二老爺便同江南一名道台通了些有無。那位道台家裡有個小女兒,不過十二三歲年紀,正等著兩年後選秀進宮,但不知怎的,卻俄然得了癆病死了。那位道台老爺已將名姓報了上去,此時家裡正急得團團轉呢。”
賈母聞言,點點頭道:“你倒是個明事理的。但賈蓉媳婦前些日子還給我問過安,眼下說冇就冇了,不免讓人有些唏噓。東西兩府雖隔著一堵牆,但反正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這些日子你們該撤的撤該換的換,衣裳金飾減得素淨些,耍樂之事一併減除,也免得外人看了我們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