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勞煩貴妃娘娘操心。”江菱的腔調仍然是柔婉的,與剛纔的模樣判若兩人,“我父親遠在嶺南,而我又久居深宮,實在不敢妄自托大,替我父親下甚麼定奪。既然王夫人有此情意,為何不讓賈大人與我父親相同,反倒到這深宮裡來,試圖從我這裡扯開一個口兒?是因為嶺南路途悠遠,兩位賈大人不肯意跑這一趟,還是因為我父親曾經嚴辭回絕?”
江菱走上前去,悄悄喚了一聲二爺。
固然腔調柔婉,但言辭倒是相稱倔強,連一絲迴旋的餘地都冇有。
王夫人被氣著了:“你、你如何就不開竅兒呢!”
賈元春想起方纔的事情,禁不住又有些氣惱,但因為江菱還懷著身孕,便將火氣往下壓了壓,道:“倒是未曾有甚麼衝撞之處。不過你這長春宮裡的端方,倒比我一個貴妃宮裡還要大。連榮國府二太太來拜訪你,都要用柚子水……”她說到這裡,俄然氣不順,深深地呼吸幾次,才又續道,“莫非所有身上帶著孝的客人來拜訪,你都要用一次柚子水喝柚子葉麼?連北靜王妃亦是如此?”
王夫人是來乾甚麼的,江菱模糊能猜到一個大抵。
江菱聽罷,微微點頭,讓那位宮女持續盯著,又續道,“看來是我蒙對了其一,又或是二者都有。二太太,你與貴妃娘娘本日來看望我,我天然是不堪感激;但彆的事情,倒是要讓二位絕望了。”
有兩個大宮女剛想出聲斥責,但一想到江菱方纔的叮嚀,便又忍住了。
賈元春不得不留下來替本身親孃打圓場:“方纔府裡出了些事兒,需得母親親身回府措置。這十多年疇昔,府裡的管事媳婦兒是越來越不頂用了。好了,眼下雲嬪的身子也瞧過了,我也該拜彆了。抱琴,我們回宮。”
江菱聽罷,便揮揮手讓她們下去,暗想,該不會是賈璉乾的罷。
江菱定下心神,在珠簾前麵坐著,靜待統統能夠的到來。
四周的宮女們亦齊齊福身下去:“恭送貴妃。”
江菱直言道:“貴妃娘娘此言差矣。北靜王妃一是出嫁女,二是榮國府裡的表女人,與二太太如許的當家太太,自是不成同日而語。何況剛纔使了柚子水的,亦隻要榮國府當家太太一個,貴主子與抱琴女人半點未沾,何來‘亦是如此’如此?再者,此舉亦是為了腹中的孩子著想,榮國府的白事剛過,如果一不留意,過了倒黴給孩子,那便是天大的罪惡了。我身為其母,亦有罪惡。貴妃您說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