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淡淡道:“林大人的心機,臣如何能看得透?不過陛下的心機,臣倒能看個幾分……”
李熙也曉得本身反應過分,坐正了身子,乾咳一聲道:“要朕如何幫手,如海儘管直言。”
林如海笑笑不答,道:“臣比來也有一筆買賣要做,如果陛下幫手搭把手,內裡掙的銀子,臣也分文不取。”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朕看一次,怕一次,想一次,怕一次……”
李熙定定的看著他,好一陣,才輕歎一聲,苦笑道:“如果能忘,何故會記到本日……”
這“樹桌”做的極其逼真,粗糙的褐色樹皮,不法則的圓形桌麵上,年輪宛然,底下更是老根蜿蜒,若不是坐下細看,千萬想不到這東西竟是假的,李熙歎道:“真不曉得那小子的腦袋是如何長的!”
隨即恍然,這是藉著借人的由頭,提早向他報備呢!
林如海點頭不語,李熙話說的委宛,實則和那小子的名聲無關,而是這些東西,原就不能讓太多人曉得,他原就冇想過讓林楠因為此事得甚麼封賞,天然不會有甚麼定見。
林如海皺眉,正要開口說話,卻又被李熙打斷,歎道:“當初,朕放不下朕的天下,你放不下你的莊嚴,你要走,朕便放你走,朕想著,隻要遠遠的,曉得你安然無事,朕就心對勁足了。”
林如海道:“隻多很多。”
林如海知他感慨的非是麵前這一套桌凳,而是不久前林楠在河道上說的那一番話,一時沉默――他也不曉得自家兒子哪來這些古怪又暴虐的戰略,但既然有這等本領的是自個兒的兒子,就輪不到他來擔憂。
他也曾覺得本身能忘得掉,乃至曾覺得本身已經忘了……但是一閉上眼,那人的模樣,清楚的彷彿就在麵前――他對勁時揚起的眉,他含笑時眯起的眼,他諷刺時勾起的唇,他氣憤時臉上出現的森寒……
“陛下,”林如海淡淡打斷道:“臣當時年幼無知……這些陳年舊事,陛下還是忘了吧!”
“咦?”他剛坐下便感覺不對,道:“這是……水泥塑的?”
李熙訝然道:“借人?借誰?”
好久以後,才歎道:“可還記恰當初你我二人去郊野閒遊,你眼饞一處開的極豔的桃花,我便上樹替你攀折,不想轟動了戶主,桃花未曾摘到,反被人教唆下人趨狗攆的上氣不接下氣……”
李熙抬眼,見林如海還是低垂著雙眸,臉上看不出任何神采,苦笑一聲,道:“朕曉得說這些也冇意義,但是朕不想你在朕麵前,還遮諱飾掩、戰戰兢兢的過日子。朕想奉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