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寶釵每日裡深居簡出,忙著些宮選課業,連三春姐妹處也少走動了。薛阿姨又陪著王夫人往寧國府裡走了幾趟,返來就跟她女兒說:“好多家誥命夫人都來了哩。這等場合,你也該出去見地見地,多識得幾家人也是好的。”
香菱道:“姚先生也跟我這麼說呢。我先前另有迷惑,現在女人也這麼說,想是錯不了的。”一邊說著,麵上卻微微出現紅暈。
鳳姐就曉得這是寒酸官宦家裡的孩子冇見過世麵的問法,本不欲答,看在寶玉麵上也不好給他尷尬,是以淡淡笑著應了一句,又轉過甚來同寶玉說清算書房讀夜書的事,笑著嘲說連賈代儒都去南邊逛了一圈又返來了,寶玉他們的夜書還冇開端讀,又說清算書房的已經領了紙裱糊去了,寶玉隻不信,儘管跟鳳姐鬨。
她本身也非常對勁,日日於抱廈內起坐,也不與眾妯娌合群。世人皆知她朱紫事多,也不敢相擾。
香菱忙擺手說:“你們錯怪她了。她尋的都是那邊頭成色好的棉衣棉被呢,前幾天得了一床被子,重扯了被麵,人見了都說好呢。現在這被子我正蓋著,和緩著呢。其彆人家都說要,姥姥說乾脆多買一些,買上一車,回家重新整治了好賣了贏利。”
寶釵曉得那聲音必是不放心香菱,故而催促,卻也隻淡淡說道:“凡事總要弄個明白纔好。中間顧恤香菱,我多方策劃,拚著被母兄抱怨,也總算順了中間的意義。可現在我不過想問幾句話,中間卻閃動其詞,逼得我不得不勞煩茜雪。中間隻煩我做事,可有想過襄助我一二?”
茜雪鶯兒兩個都是大師婢女,自幼養在朱門綺戶,何曾聽過這等贏利的法門,不覺都呆住了。茜雪脫口道:“既如此,我記得我們家也有這當鋪的買賣的。何不也這般,一來賺了錢,二來舊衣舊被到底代價便宜些,也是為貧苦人家考慮,權當積善性善了。”
又向香菱說道:“既是這劉姥姥故意多買一些轉手贏利,隻怕她的本錢還不敷。你現在也有私房,何不跟她說,乾脆做的大一點,你也權當賺個紅利。”
香菱是幾日前就得了動靜的,一大早就等在店裡。主仆幾人數月不見,自有一番分袂之情要訴。
那聲音聽她中間長中間短,就曉得她必是活力了。當下甚覺理虧,乾巴巴道:“那林老爺之事,我委實不知。想我本來隻是一淺顯婦人,每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那裡曉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