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寶釵自幼和這個奇特聲音相伴,經常得它耳提麵命,實在是不堪其煩。何況這聲音有的時候刻薄過火,有的時候一味打擊諷刺,於出運營策上倒是平常,偶爾泄漏天機,卻也閃閃動爍,極少說甚麼準話,讓人反倒更加難堪。若細論這聲音這些年來的功過,竟是功過參半,所幸寶釵自個兒有分寸,它出的那些餿主張,未曾偏聽偏信,不然必然貽笑風雅了。
寶釵笑著說:“就是這個事理。如此甚是安妥。”見劉姥姥站在一旁,忙請她坐下吃果子,又細細問香菱彆後景象,得知劉姥姥照顧她照顧得甚是知心,每日裡養在家裡,不教出去拋頭露麵,又日日三茶六飯的接待著,更是放心,轉頭謝過了劉姥姥,又許她二十兩銀子,方向香菱說道:“前些日子你一向嚷著要學詩,我並冇有甚麼可教你的。因怕你日日窩在房中悶著了,本日給你帶了幾本詩集來。民諺有‘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的說法,可見多讀幾本書,到底是無益的。”
寶釵忙命茜雪給她拭淚,又笑著問道:“如何打扮成這個模樣?乍一看倒認不出來了。”
現在寶釵隻將那金鎖放在炕桌上,衝它揚聲說話,仍不乏摸索之意,半晌見房中寂寂無聲,心中卻也忐忑,隻是麵上故作沉穩。哪知這聲音到底沉不住氣,遊移著出聲道:“你安曉得的?”
寶釵笑道:“再看看罷。若真是如此,她可端的算是我們家的人了。畢竟是當年老太太一手調.教的人,小三子倒是個有眼力的。”
寶釵盤算了主張,就派人悄悄查訪,四周探聽怪傑異士,又冷靜回想兒時的事,苦思這聲音呈現的後果結果,心中就有些思疑這聲音跟她的金鎖有關。她是個聰明人,又自幼博覽群書的,很快想起兒時看的一本吹噓佛道神通的雜書,模糊記得上頭有個靈犀鎖,式樣彷彿和本身這個金鎖有些類似。猜想這聲音許是寄靈此中,故而能和本身以心音傳聲,相同無礙。
寶釵想至此處,就悄悄地試了幾次,有幾日用心把金鎖忘在臥房,公然那幾日寶釵向鶯兒茜雪等叮嚀了很多事情,這聲音連個聲響都冇有,就連香菱那邊傳來了動靜,它也不似昔日般跳出來指手畫腳,可見是一無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