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點頭道:“這事是大老爺們的事,你又問我做甚麼?你們男人整天裡隻想著甚麼從龍之功的,要我說,竟是一家子關起門來過日子,闊彆這些外事的為好。我這一輩子,就是被這些事情給扳連了。”
薛阿姨正色道:“那裡是諷刺。我常跟人說,我這個女兒,比兒子還要強很多呢。”
又聽薛阿姨在一邊笑言道:“常聽人說都城知味居的菜燒得好,畢竟冇嘗過。現在特地從內裡叫了知味居的菜來,滿滿擺了一桌子說要跟你賠罪,也叫我連帶著嚐嚐鮮。”
薛阿姨就又接著說道:“現在我獨一擔憂的是,先前承諾了秦小相公,過幾日擺酒與他賠罪的,隻怕你哥哥心中有氣,到時候又出了甚麼幺蛾子,鬨出甚麼事來。”
且說薛寶釵告彆秦可卿,一起急倉促沿原路出了會芳園,又尋至尤氏處,卻聽丫環婆子們說尤氏俄然舊疾犯了,不免心中有些迷惑,卻也未幾實際,進房去說了幾句話,看尤氏一臉鬱鬱寡歡的模樣,也不敢多說甚麼,吃緊告彆出了寧國府。本來引她從花圃角門入府的阿誰婆子卻不見了蹤跡,尤氏倒派了另一個婆子送寶釵出府。
寶釵隻感覺這半天裡竟如同做夢普通,看到聽到了很多先前猜想不到之事,心中雖有很多猜忌,但畢竟是彆人的家事,也不去多論,一徑往梨香院裡趕。
寶釵抬眼看時,果見薛蟠訕訕地也從大門背麵走出來了。寶釵心中更加打動,忙扶著薛阿姨道:“明白日的,一家子人站在大街上,成甚麼話,怕被人看到了笑話。母親還請進屋去,待女兒細細跟母親稟報。”
賈珍情知她是說氣話,隻得死力安撫。因一些乾係,當日由賈敬做主,秦氏自小便寄養在寧國府裡,賈珍當時就如同大哥哥普通,是常哄她的,自是曉得她的性子,輕車熟路。那秦氏纔好了些,俄然又想起一事,向賈珍嘲笑道:“姓尤的婆娘倒也罷了,另有更好笑的呢。那西府裡的鳳姐,整日裡叫你大哥哥的,我隻說她也是打小時候就見麵的友情,凡事也不避她,想不到她麵上一味說好好好,背後裡卻和姓尤的通同一氣,編排我的好話。不然,今個兒那薛大女人,平素也是個明白人,如何會特特地穿了這等衣裳過府來?笑話都傳到親戚家裡頭了!”
薛阿姨聞言,看了薛蟠一眼,薛蟠方上前來,給寶釵作了一個揖道:“好mm,都是做哥哥的不好,害你受委曲了!”寶釵不由得又驚又喜,忙不迭推讓,不敢受他這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