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和劉婆子本來在薛家時候就有幾分不對於的,見劉婆子一副發兵問罪的模樣,連理都懶得理她,隻是淺笑著站在中間不說話。劉姥姥卻站起來,往薛阿姨方向望瞭望,開口問道:“我年紀大了眼拙,那邊坐著的,但是金陵王家的三蜜斯?”
姚靜卻不管這麼多,見明顯是薛阿姨授意下人肆意誹謗寶釵,心中大怒。她本來冇那麼多身份端方的條條框框,當即辯駁道:“這話從何提及?當日薛家太太同寶釵擊掌發誓的時候,中間王家賈家都看著呢,大師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總也要講事理,孰是孰非,再明白不過了。當時候說好了今後各不相乾,現在薛家太太不過碰到一點難堪的事,就跑到我家門前來哭哭啼啼,是何事理?”
薛阿姨為之氣結。她隻感覺張嬤嬤的話裡到處透著抵賴,偏生一時又無從分辯,怒上心來,欲要罵張嬤嬤幾句時候,偏生那幾個村婦在旁睜著眼睛看著,她又不好非常與下人爭競,免得失了身份,隻用手指著張嬤嬤:“你――你――”竟說不出話來。
姚靜俄然感覺有些手足無措。她被孫穆庇護得太好,來都城以後,一些情麵油滑的事情又有寶釵從旁幫手辦理,故而垂垂得把事情想得過於簡樸了。更何況荒村野店裡粗鄙婦人之見的逞凶鬥狠她倒是見地過,卻從未想過一個朱門世家的當家主母會在她麵前哭哭啼啼裝不幸,狼狽地蠻不講理卻理直氣壯。
劉婆子奮勇護主,此時便走上前去,作勢就要廝打張嬤嬤。如果常日,以張嬤嬤的身板,非虧損不成,但是這日裡那群村婦在旁,一個個豈是茹素的,眼疾手快就將劉婆子圍了起來。劉婆子本是個喜好仗勢欺人的主,怎奈薛家式微,不得已在其他王謝豪奴麵前忍氣吞聲,本日好輕易想欺負欺負張嬤嬤,就瞥見一群村婦虎視眈眈,氣勢如虹。她何曾見過這等步地,一下子就怯了場,麵上堆笑退了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