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寶釵愣住了。

但是寶釵卻自家人知自家事，曉得分開薛家以後，本身不過是一介草民，身份同長公主、韓奇等人已有雲泥之彆，同先前不成同日而語。

遵循姚靜和香菱的意義，莫過於將那食肆的買賣持續下去，劉姥姥嚐盡了棉布店的長處，言說棉布是城裡的費事人家和鄉間人都用得著的，經濟實惠，小本買賣便可賺不菲的收益；趙芳是都城中著名的繡娘，一心想持續成本行，卻苦於和世人不熟，冇有態度說話。

她這番話說來，有理有據，連一貫最為刺頭的姚靜都大為歎服，更不消說彆人了。

小紅聽了便笑著說道：“嬤嬤這話說的。寶女人自是想讓大師贏利的，隻是這買賣場上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嬤嬤這話我們都聽著呢，也都記下了，寶女人替我們賺了錢，當然是大師的福分，如果一時不慎，果然失了手，我們也該認命，決然不能怨天尤人。”本來在場諸人，獨趙芳是個外人，疇前冇如何和寶釵打過交道的，小紅心機聰明，擔憂今後出了甚麼幺蛾子，故搶先這麼說道。

寶釵笑著說道：“隻是做買賣這類事情，有賺就有賠的。細論起來，海運風險最大，途中若遇風波，一船貨色瞬息化作烏有，不消說，這本錢自是打了水漂了。綢緞莊的風險小了很多，收益比海運卻也小了很多，但也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不說彆的，朝廷一紙征召，就難說得很了。諸位既是湊分子，可想過往哪邊投？”

姚靜這麼一說話，世人都不言語了。大師齊齊向寶釵看疇昔。在坐諸人要麼是受過寶釵恩德的，要麼長年在寶釵麾下當差，又或者是趙芳那般親眼目睹過寶釵發號施令的人。她們對寶釵的話自是佩服非常。

寶釵笑了：“時也運也。我隻不過想為她們謀些保障罷了，戔戔幾兩銀子，實在微薄的很。你千萬莫要多心。”

韓奇疇前或許有照拂寶釵的企圖，但是寶釵思嫁馮淵之事惹得沸沸揚揚，早冷了心，又前次宴會中窺見寶琴，更加要撇開乾係。

若這話是姚靜說的，她或許還會質疑一下此中的實在性。但是這話是她的師父孫穆說的。據寶釵所知，孫穆在她麵前向來不打誑語。

姚靜聞言把寶釵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問道：“莫非你是怕我不準她們進女兒穀嗎？本來在你心中，我竟是如此鐵石心腸？”

寶釵深思半晌，緩緩說道：“據我從公說來，香菱於烹調確有幾分天賦，但那黃金絲的買賣，不過是小本買賣，都城又有多少人家，能每天靠吃黃金絲度日的？餘者豬手、鹵肉之類，味道雖美，但隻是路菜，普通人家也不是做不來，利潤到底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