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分子的銀子既然已經送來,籌辦宴會的事情也就緊鑼密鼓被提上了日程。以姚靜的意義來講,最好賈母、王夫人、王熙鳳等人的銀子一概不收,免得將來她們不利的時候,還要念著香火之情去救她們。但是孫穆和寶釵卻分歧意。她們絕非捨不得那百餘兩銀子,而是繁華之家收禮送禮自有講究,略微不慎就獲咎了人。以賈母她們的身份來講,肯送銀子已經是很給姚靜和寶釵麵子了,如果她們劈麵回絕,最多落一個狷介陳腐,劈麵默許,背後回絕,倒是要大大地獲咎人了。
姚靜用心假裝一臉訝然:“我那裡在理了?你說我方纔直接說賈寶玉的名諱?誰不曉得這賈寶玉從小怕養不活,巴巴地寫了名字貼到外頭各處,由著千人喊,萬人叫去,連乞丐叫花子都叫得,莫非我偏叫不得了?”
孫穆想笑又不敢笑,作勢嗬叱姚靜道:“靜兒,不得無禮!”
王熙鳳想了一想,謹慎翼翼說道:“此事都怪我太莽撞。隻是我們有貴妃娘娘撐腰,若被一個看病的遊方女大夫欺負到頭上,未免讓人看了笑話……”
被寶釵這麼一說,姚靜頓覺到手的銀子非常燙手。想起本來“三春過後諸芳儘,各自須尋各自門”的結局,姚埋頭中就是一陣有力感。
姚靜橫起來天然是非論路數,蠻不講理,可也隻要她如許,方能輕鬆禁止王熙鳳那等少說也有幾十萬個心眼子的人。她和孫穆兩個一文一武,她賣力撒潑,孫穆就在中間斯斯文文地說道:“方纔二奶奶這般說,倒是我同姚mm過分冒昧了,來之前竟然未探聽清楚尊府上的環境。隻是我另有一事不解,那大觀園本是貴妃娘娘昔年探親的居處,似尊府上的幾位女人,並姑姨表親家的幾位蜜斯,自是住得,偏生寶二爺這麼大了,也混在此中,莫非竟不怕有損幾位女人的清譽嗎?”
王熙鳳從速站起來,走在賈母麵前,一聲不吭地跪下了,賈母歎了一口氣道:“你起來,我本不是說你。罷了,事已至此,也隻能走一步說一步了。”
緊接著就是會商宴會的範圍。仍舊是姚靜的意義,感覺寶釵有她做後盾,壓根就不在乎那幾百兩銀子當陪嫁,最好能將這些錢十足在酒宴當中花掉,大張旗鼓地辦上一場,一來讓薛王賈三家看看她們的氣力氣度派頭,二來這些太太奶奶蜜斯丫環整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類宴會的確是她們獨一的文娛,姚靜從內心悄悄地不幸她們,也想把宴會辦得熱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