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五日上頭,仍不見孫穆蹤跡。偌大的一小我,在這都城中竟然如同平白蒸發了普通。姚埋頭中煩躁悔怨,因身子略好了些,能下地了,掙紮著雇了一輛車子,來到劉姥姥家門前。
不想孫穆越聽越是神采凝重。待姚靜把事情講了一遍後,孫穆沉默很久,方看著姚靜道:“你方纔所說,但是句句失實?這卻不似寶釵的為人。”
孫穆越聽越怒,本來她總覺得,姚靜和寶釵兩人不睦,也隻是暗裡裡的吵嘴,想不到她竟然會把事情做得如此丟臉,心中又是憤恚又是悲傷。
姚靜不顧身上傷勢,一把抓住孫穆的手:“你到底是向著誰?莫非為了偏幫阿誰薛寶釵,你竟不顧你我的金蘭姐妹交誼?”她想了一想,言語一下子誠心了起來:“和你結拜之時,我並不明白金蘭姐妹之意。不過我也向來冇有悔怨過。隻要你依了我這回,替我向那薛寶釵出了氣,不管你說甚麼話,我都依你。我們姐妹兩人,今後住到你故鄉去,同住同出,相互作伴,相互照顧,行不可?”
她這邊猶自指著傷痕顧影自憐,孫穆的臉卻垂垂沉了下去。她在深宮當中混跡多年,情麵油滑熟稔非常,又有甚麼不曉得的,怎會聽不出姚靜言語裡的不儘不實之意。先前詰問一句,暗中已有提示的意義,怎奈姚靜完整置之不睬。
古往今來凡成績大事者,縱有飛鳥儘良弓藏之舉,也會忍到功成名就之時,無人會似姚靜這般,寸土之功未建,就背後插刀,架空火伴的。彆說寶釵所行之事,一片樸拙儘為彆人,便縱是寶釵心存不軌,有藏奸之意,姚靜身為火伴,也不該明麵上鬨得如此丟臉,儘顯蠢相。如此鼓吹出去,再加上世人以訛傳訛的本性,誰還敢信賴姚靜為人?誰還敢與她同事?
孫穆為這句話等候了好久,期盼了好久,但是此時現在,姚靜終究說出口的時候,她的心卻俄然涼了。孫穆向來都不是個笨人,疇前的視而不見,隻是因為她風俗於包涵和等候。但一向比及了明天,看到姚靜冠冕堂皇的話語裡那些滑頭的謹慎思,孫穆俄然就感覺,她不必再包涵和等候下去了。姚靜底子不需求孫穆的庇護,她也不像孫穆覺得的那樣純真和直白,你看看她,清楚是毫無邏輯、蠢不忍嘲的謊話,她卻仍然果斷地以為,統統人起碼孫穆會毫無儲存地持續站在她那一邊呢。
姚靜惱羞成怒道:“縱使她曉得又如何?”
孫穆還試圖講事理:“海運買賣的事情,休要再提起。眼下出了這等事,怎再好開這個口。便是你登門道歉,我也隻好求她看在我顏麵上,莫要記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