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一的手搭在你的背上,無措地順著脊背高低安撫,傻乎乎地覺得仰仗這個就能讓你好轉。
視野的餘光裡,他不解地歪了一下頭:“為甚麼……對我報歉?”
——兄長大人,為甚麼不複書呢?
但你畢竟扔不下為人的麵子,也做不出這些最惡妄圖中的行事。
你復甦的、明智的、痛苦的明白,緣一甚麼錯都冇有!
諒解我吧……緣一!
你要奉告他,你現在住在僅僅三疊的房間裡,每日忙於稼穡與練劍,冇有人奉侍你,以是你的桌案上冇有插花,你也不體貼平時走過的門路兩邊是否有鮮花盛開,極其偶爾的,你在田隴上看到一些冒出頭的花苞,隻會想到這株野草的種子到時候漫衍到地步裡,你又要耗吃力量去清理了——莫非要和他分享這些事情嗎?
“……”你把臉狠狠地埋進亞麻布裡,纔沒有高聳地嘔出一口血來。
有雪落的聲音透過窗戶傳來,已經是深夜,想必院子裡的雪已經落上一層了。
“是,我曉得了……”他順著你扯動的力道乖乖坐在你身邊,眼睛緊緊地盯住你。
明月高懸天空,清冷的月光灑向大地,淨水寺銀裝素裹,這個夜晚萬籟俱靜。
究竟上你也的確好轉了。
緣一方纔如許問你。
如果假裝出一副好哥哥的模樣,將一樣暖和思唸的言語著墨在信紙上,寄送歸去——你大抵味在做到一半之時,就被胸腔裡的妒忌之火燒死了吧。
為甚麼呢?
你按住鼻子,閉著眼睛狠狠地下定決計,才做到開口的時候,語氣與平常彆無二致:“抱愧,緣一……”
“……母親院子裡的菊花盛開了,阿係剪了兩支插瓶放在我的桌案上,我想起之前兄長大人的桌案上也老是放著時令的鮮花,因而感受和你的間隔近了一些,是以感到了放心;
固然你極力忍耐著身材的不適,緣一還是發明瞭你的勉強。
你麻痹著一張臉,還冇答覆,就遭到一股心臟扯破般的酸楚。
你接過來捂住鼻子,剛想向他伸謝,轉頭就看到緣一的臉——那張額角帶有斑紋的、端方的臉,即便焦急,看上去也冇有多少神采,耳下發間有太陽圖案的花劄悄悄搖擺,與需求極力壓抑才氣埋冇醜惡一麵的你分歧,他冷酷的麵龐,看上去崇高又獨具神性……
不予迴應——這就是你和順的極限了。
你的靈魂如同漂泊在半空中,看到下方的被褥之間,兩個小小的孩子磕磕絆絆地相互坦誠懇事,在暖和的燭光裡,坐起來的阿誰孩子伸脫手抱住了另一個,然後是沉默地回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