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何回事?雲睢驚詫,覺著這聲音耳熟,有點像紙張被戳破的聲音,迷惑間被他戳穿的寧湖衣真似一片紙普通軟塌下來,身形越變越薄越縮越小,最後變成一張巴掌大的紙片掛在他的法器上,隨風微微顫栗著。
說話間已放入迷識,敏捷將雲睢高低掃過一遍,不由得一詫。寒朔遣雲睢前來便是讓他查查雲睢身上是否另有不對勁的處所,卻不知他經炙鬼一過後,不但冇受影響,還因為炙鬼離體,將他體內多年修行淤積的穢物一同帶出,心魔也肅除了大半,現在通體純澈,結丹不過瞬息之事,實是因禍得福。
雲睢卻放鬆不下來。又一次被說中苦衷,他都要思疑寧湖衣是否會讀心之術。
“還不去?”寧湖衣出聲催促。
按理寧湖衣被他戳穿詭計,該是氣急廢弛,人卻未如他所料,反而神采如常,略帶無法道:“那可不是好物。”很有些“幫你燒了是為了你好,不消謝我”的意義。
正這麼想著,寧湖衣鬆開了手,退開一步,無事人似的盯著雲睢,麵上笑容尤深,乃至讓人覺著有點詭異:“不知師弟意下如何?”
雲睢想著想著,俄然從心底生出一股驚駭來,彷彿有種感受,連寒朔長老都顧忌這個深藏不露的人,他卻劈麵與他撕破臉,焉有活路?
雲睢盯著短戟尖真小我形符紙,眼睛越睜越大。竟然是符紙替人?他甚麼時候替代的?不,該說能在說話間讓他一無所覺地替代替人,究竟如何做到的?
“不勞大師兄掛記了!”雲睢忍了忍,終是忍不住出言頂撞,赤|裸裸地惱羞成怒了。
寧湖衣目送雲睢分開,待結界最後一絲裂縫閉合,忽而重重“哼”了一聲,一揮衣袖將鎖魂籠甩出,暴露內裡裹纏著的鮫珠,麵帶不快地對著鮫珠道:“可對勁了?”
雲睢一番說辭極其委宛,實則暗中抬出寒朔想壓寧湖衣一頭。寧湖衣笑了笑,冇當一回事,隻答覆他前麵的疑問:“雲睢師弟,我剋日清修經常想,情之一字,比之大道,孰大孰小?道友們都說修行之路漫漫,總想著尋一誌同道合之人雙修,不知那究竟是何滋味?真比孤身一人修行來得好麼?我又傳聞與人有情,便經常想著她、念著她,事事以她為先,若真如此,那還如何修行呢?與被外物所迷又有何辨彆?不過我也隻是說說。我資質癡頑,隻知一人悶頭修行,並不知情愛是何感受,師弟可否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