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曉得領受寧湖衣的靈力還能有這等服從,顧少白詫然昂首,躺在榻上的人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無妨。”寧湖衣淡淡道。村莊不淺顯那是必定的,連絡陣法來看,該當是西極池的入口無疑。就是不知從千年前的一個小小陣法演變成一座完完整整的漁村究竟是有外人決計為之還是陣法的天然演變了。現在西極池幻景已破,陣法封閉,徒留一座漁村,再無入口可循,大抵永久回不到那處所了,說不得是個遺憾,便也不消擔憂村莊會再一次消逝。
顧少白腳步頓了頓,轉頭四顧,見在另一頭攙扶的妙音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嘴也緊緊閉著,本來是對他傳音入耳。
寧湖衣笑了笑,忽視了顧少白的難為情,從乾坤囊中取出一身道袍,連帶褻衣褻褲,將顧少白拉到身邊,躬身替他一一換上,而他本身身上破壞的道袍還冇來得及換下,渾身的狼狽也冇顧得上清算一番。
不待顧少白迴應,寧湖衣眯眼慍道:“妙音,誰準予你如此猖獗?!”
此時夜深人靜,村中悄無聲氣,四人腳不點地地進村,尋到之前暫住的板屋入內。妙心推開門,取出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來拋到空中照明。板屋還是整齊如新,彷彿從未變過,隻堂內的靠牆處多了一張長案,案上擺著一座長生牌位,牌位前的香爐內插著三炷香,青煙嫋嫋尚未燃儘,彷彿不久前纔有人上過香。案上一塵不染,也冇有落灰,較著是常有人打掃,香爐邊供奉著新奇的生果,還帶著露水,也當是常換常新的。
寧湖衣笑了:“不是你,那是誰?”
顧少白聳了聳肩,並未理睬兩人無禮的衝犯。先前陣法呈現時漁村的崩壞他看在眼中,曉得村莊有古怪,可他們現在確切回到了村內。做甚麼用一副看怪物的神情看著他,難不成覺得是他從中作梗?就是他想,也冇阿誰本事啊。
四目相對,顧少白愣了,一時找不到話說。他不是傷重麼?還華侈靈力助他結靈,究竟甚麼意義?先前的疑問再一次閃現腦中,直至一旁的妙心開口突破兩人間難堪的氛圍:“少白公子,您是不是、是不是先把衣服穿上啊……”
顧少白偏了偏頭,避開寧湖衣的目光,唇緊緊閉著,始終不肯開口。
由妙音奉侍著喂下丹藥,寧湖衣氣色稍顯轉好,展開眼睛倚著妙音坐起,撞見兩人並不和睦的神情,皺眉咳了一聲,麵上的不快顯而易見,當即讓兩人收斂了目光。
心中有了決計,寧湖衣不再言語,合上眼閉目養神。妙心曉得寧湖衣自有考量,不敢打攪,一時無人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