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非常熟諳的身形,顧少白眉頭舒展,握著筆桿的手不由得越攥越緊。謹慎翼翼地上前一步,抬手敲了敲那東西,堅固的雪頃刻凹下一塊,暴露一小片青色的布料。
他為甚麼要哭?顧少白不明白,煩躁地拂開滿地淚珠,尋到掉在地上的筆往寧湖衣擲去,腦中又是一記刺痛。
“啊——!!!”顧少白慘叫一聲,被胸腔中無端生出的劇痛迫得丟了手中凶器,不得已彎下腰來。
待雙腳落地穩住身形,還冇來得及感受一下新得的法器和秘技的本事,已先被周遭的氣象奪去了重視力。
本覺得在幻景中該無知無覺,半晌後,淡淡的血腥味悄悄漫上鼻端,亦有一股熟諳的氣味直衝而來,坦開闊蕩呈於麵前,淩厲得教人冇法忽視。
青衣……顧少白麪色一沉,心中模糊有了答案,等不及將雪一點點拂開,運轉靈力狠狠打出一掌,覆蓋著的積雪儘數震落,埋在雪下的人暴露了熟諳的側臉,恰是寧湖衣。
血霧濃稠,如墨入水,敏捷氳散開來。鏽色漫上雙眼,矇住了視野,觸目隻覺渾噩一片,除開褐紅難見其他。
顧少白怒極反笑,扒開血霧扭身一蹬,奮力朝寧湖衣掠去。即使曉得本身這點本事無異於蚍蜉撼樹,若不如此,終其平生胸臆難平。然莫說抓住寧湖衣了,還冇衝出血霧就被周身徒然強大起來的亮光刺得睜不開眼睛,背後似有一股吸力纏得他行動不能,隻能眼睜睜看著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靛青身影越來越淡,直至一點一點被光暈淹冇。
顧少白心中大震。莫非說帶著那條小魚到西極池來的人,又抽小魚的精血靈息化成守靈代為保護法器的人……是寧湖衣?
或許還得感激寧湖衣的走火入魔。如果冇有他所謂的“走火入魔”,如何能陰差陽錯來到西極池,尋到這柄必定不凡的仙器呢。可惜修仙之人講究因果,更講究問心無愧不留意結。走火入魔又如何?人緣際會又如何?仍舊不礙他補上一刀送他早日歸西!
如若那男人是寧湖衣,一早曉得池中法器並非本身統統,還施法變出虎蛟代為關照,何來掠取一說?虎蛟依血化形,會等閒臣服於精血統統者以外的人麼?加上少年變幻成的素鯉與本身的元神之精一個模樣,以是幻景中那條小魚……是本身?寧湖衣推他,莫非早就曉得他與虎蛟素有淵源,算得上是虎蛟真正的“仆人”,運營著讓虎蛟將他的命定法器物歸原主?
難不成兩條虎蛟……是同一條?不管是與不是,終又讓他逃過一劫!不知寧湖衣得知他仍舊安然無恙該作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