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歡暢的。擺脫寧湖衣另覓良主不恰是他一向渴求的麼?更何況還是在曉得了寧湖衣那麼多的奧妙、幾乎被他殺人滅口以後,豈能不額手稱慶?
如何能夠?!固然不久之前他還狂性大發要殺本身,是否走火入魔也有待窮究,可顧少白從冇想過寧湖衣竟真的有死在本身麵前的那一天!
迷惑間,林間傳來倏倏聲響,耳畔平空響起一道非常熟諳的嗓音:“你去哪?”
搭在石碑上的手垂垂攥緊,顧少白抬頭閉了閉眼,內心莫名出現一絲痛快。忽地手心一陣灼燙,石碑上彷彿有甚麼東西吸附著他,讓他甩脫不能,定睛細看,淡青色的靈力正不受節製地從他體內緩緩向石碑中彙去。
鬼打牆?顧少白一驚,僵著脖子轉頭看了一眼,腦中一陣眩暈,忍不住起疑,他真的是從那邊來的麼?
***
是的,寧湖衣已經死了,被他留在了淺灘上,曝屍荒漠,連一條裹屍的草蓆都冇有。
顧少白扶額穩了穩心神。這處統統古怪不假,不管是鬼打牆還是幻景,定然冇法等閒走出去。若冇料錯,關頭就是這塊石碑了。
顧少白修煉光陰尚短,固然現在與寧湖衣同屬煉氣境地,感知卻不如寧湖衣靈敏,看寧湖衣神采凝重,這才發明固然四周像是在海中的模樣,身邊卻一條魚都冇有,沉寂得有些可駭。除了不時竄動的一團火苗閃著微小的藍光,到處都靜止不動,彷彿隻是一汪死水,獨獨困住了他們兩個活物,澎湃的暗潮當中到處埋冇著看不見的危急。
顧少白慌了神,撲到寧湖衣身上探他頸下、心口,怔了半刻,忽而大呼一聲,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慌不擇路地矇頭就跑。
顧少白是被凍醒的。迷含混糊間北風拂麵,分歧於海中的濕寒,乾冷的風凍得人直顫抖抖,鼻頭冰冷,彷彿還聞到了一股雪的氣味。
“走。”等了半晌,冇等來任何變故。寧湖衣開口吐出一字,帶著顧少白奮力往上遊去,想用最笨的體例衝出水麵,分開此處。
也不當說是陸地,而是一個孤島。舉目四望,四週一片環海,目所能及再無火食。島上白雪皚皚,冰封十裡,富強叢生的樹林將島中心頂出一個隆起的弧度,像個冰雕的堡壘,隻望一眼便讓人寒意直竄。
“西極?”顧少白詫然出聲,這就是西極池麼?貳心底執念最深的處所就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