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除了驚嚇,並未讓顧少白覺著難受。不過半晌,灼燙感消逝,顧少白鬆開手,纏著石碑的藤蔓儘數褪去,閃現出了碑文實在的麵孔。
“西極?”顧少白詫然出聲,這就是西極池麼?貳心底執念最深的處所就是這裡?
顧少白心亂如麻,腳下被樹藤一絆,“啪”地一聲跌倒在地,被積雪沾了滿頭滿臉。拂去麵上的雪花,甩了甩腦袋,昂首一看,他跑進了樹林裡。
顧少白蹲下來,抬手摸了摸石碑,發明石碑上冇有多少落雪,反而被青碧色的藤蔓層層疊疊地給纏了起來。透過藤蔓裂縫看去,石碑上深深淺淺凹凸不平,模糊像刻了字的模樣,眯著眼睛辨了好久,終究認出了“西極”兩個字。
但是遊開不到半步,水中傳來一陣哢哢巨響,水波顫抖不已,好像地動山搖,停在他們身邊的一塊烏黑巨岩竟然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縫,像個怪物普通緩緩地伸開了嘴,暴露了裡頭一糰粉紅色的嫩肉。
如何能夠?!固然不久之前他還狂性大發要殺本身,是否走火入魔也有待窮究,可顧少白從冇想過寧湖衣竟真的有死在本身麵前的那一天!
先前石碑被藤蔓遮著,看著確切像西極。南朽與西極本就有類似之處,現在一看,哪是甚麼西極,正該是南朽纔對!可寧湖衣不是說要帶他來西極池麼?南朽又是甚麼處所?
所謂瞬身術,是刹時竄改施術者位置的一種神通。修為高深者能縮地成寸、一日千裡,但若所到之地冇法感知,比方超脫三界六道之地或是幻景等等,則不能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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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死了?顧少白不敢置信,謹慎翼翼地爬了起來,抖動手探向寧湖衣鼻下,連續探了好久,仍舊一點氣味也冇有!
顧少白是被凍醒的。迷含混糊間北風拂麵,分歧於海中的濕寒,乾冷的風凍得人直顫抖抖,鼻頭冰冷,彷彿還聞到了一股雪的氣味。
鬼打牆?顧少白一驚,僵著脖子轉頭看了一眼,腦中一陣眩暈,忍不住起疑,他真的是從那邊來的麼?
寧湖衣關於西極池是上古大能的洞府而非幻景的猜想,便是按照西極池固然進入頗難但可隨便脫身得來,如若方纔陣法所通之地真是西極池底,那瞬身術失靈又是如何一回事?
寧湖衣死了,他自在了,那麼他該去哪?該做些甚麼?該回臨淵派麼?這裡……又是哪?
顧少白猶疑不定,不留意將心中所想傳音至寧湖衣耳中。寧湖衣一字不漏聽進,卻並未答覆,乃至看都冇看顧少白,隻動了動眉頭,忽而神采一變,一個旋身將顧少白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