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字入耳如遭雷擊,肖無明怔愣當場,纔想起這位並不是煦若東風的寒微師祖,夙來雷厲流行說一不二,曉得事無轉頭了,卻始終不肯放開寧湖衣。
“三戒,同門相殘。”見肖無明終究記起了本身的身份,寧湖衣稍稍對勁,麵上和顏悅色了些,動手仍舊不包涵麵,對著肖無明的肩頭重重揮出了第三尺。
而顧少白兀自沉浸在驚詫的情感當中,本覺得寧湖衣不擇手腕另有所圖,冇想到竟然是如許的結局,一番話極儘和順愛惜,還應允讓肖無明守著寒微的身外身,也算讓他得償所求了,感慨的同時不由有些指責本身錯怪了寧湖衣,哪知一個錯眼,肖無明忽地消逝不見,一時冇能反應得過來,仰著頭愣愣道:“肖無明呢?”
看顧少白麪色古怪,妙音嘿嘿一笑,抿著嘴不知當講不當講。還是妙心冇心冇肺,接過話道:“在受罰咯。凡派內弟子入門都會受七戒之禮,讓掌門或長老在手臂高低一個金印,一能庇護他們不受邪物擾亂,二是和金律戒尺相互照應,喏,就是仆人手上那柄,挨一下醒魂,挨兩下聵聲,挨三下脫皮,挨四下蝕骨,一向捱到七下就該灰飛煙滅嘍!”
肖無明渾身顫抖,脖頸以下皮膚已爛得臉孔全非,抬手艱钜地將右腕上的袖子撩起,暴露臂上纏繞的金印。先前他生受三戒,本該有五圈的金紋已消去三圈,不及細想,玉尺已準期而至:“四戒,欺師滅祖。”
肖無明咳了一聲,按著胸口爬了起來,轉頭四顧,忽而一愣,尋到寧湖衣先前脫下的外袍,伏倒在地哭泣起來。
道心不堅?他確切道心不堅。連道心是甚麼都不曉得,已像模像樣地修起了道,雖拜在上清寒越門下,卻一向盼望能跟隨師祖擺佈,罔顧倫德,執念成癡,聽聞七劍化出劍使展轉反側,終是在寒越師長的調撥下暗探密室粉碎了煉陣,使得邪靈殘虐,附身數百低階弟子相互搏鬥殘殺,幸得師祖力抗才毀滅邪靈,卻也讓師祖重傷垂死,連合體境地都幾乎崩了。
“噓。”寧湖衣收起戒尺,打斷肖無明:“你已非臨淵弟子,不必再如此喚我。”
“二戒,罔顧倫德。”寧湖衣冇有給肖無明喘氣的時候,當頭揮下了第二尺。他的聲音不疾不徐,不高不低,乃至還不及戒尺帶出的風聲,聽在肖無明耳中彷彿炸雷,尖厲之聲毫無反對地鑽心入肺,痛得他從耳中流出血來。
遠處的懲戒還在持續。
顧少白嗬嗬一笑,心想蠱屍能算活人嗎?卻也曉得他們的難處,便冇多問,就此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