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白粗聲粗氣:“那我走了!”說罷頭也不回,劈劈啪啪窸窸窣窣地走遠了,也不知有冇有把寧湖衣的話聽出來。
看來男主不在,即便與事發之地相隔天涯,劇情也不是想遇就能遇獲得的。顧少白歇心了,聳拉著腦袋跑歸去持續跟著寧湖衣修煉,卻被他寥寥幾語說得又起了心念。
“月圓如何了?”顧少白不明以是。看寧湖衣回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眸子一轉,如有所思起來。
朝晨,顧少白睡得四仰八叉,被調息結束的寧湖衣拍醒。
妙心妙音心有慼慼。他們跟了寧湖衣千萬年,從未看破過他。曉得仆人身負大功德、大造化,連天道都冇法框束於他,卻恰好執念一人鬱結成魔。說他被心魔蒙了眼,偶然候復甦如常,說他明智尚存,卻又偏執得讓人猝不及防。作為主子的他們無從置喙,連寒朔師祖多嘴了幾句都差點丟了性命,隻私心但願仆人這一世能得償所求,彆再節外生枝了。
顧少白:“……”
水鏡漂泊在空中,鏡麵光滑亮光,比銅鏡清楚很多,天然是寧湖衣畫了給他看的。本覺得看到的還該是那張陰慘慘的麵孔,冇想到鏡中閃現出的已是一張普通的人臉,算不上多漂亮,隻五官周正,比凡人清秀些罷了,皮膚倒是白,襯得眉眼有些寡淡,不知是否以血畫就的原因,右眼下的淚痣泛著淺淺的褐紅色。臉很嫩,帶著些屬於少年的稚氣,許是因為紙人本就做得不大,比年紀也小了十歲似的,配上和寧湖衣同色的水藍道袍,看上去纔有那麼點兒出塵的味道。
顧少白無語。轉頭看窗外,天陰陰沉沉,烏雲蔽日,雨要下不下,連漁夫都不敢冒然出海,一艘艘漁船停在岸邊連成一排,被濕沉的海風吹得起起伏伏,這叫宜出行?
寧湖衣不置可否,忽而道了一聲:“本日月圓。”
替顧少白補好破處,寧湖衣襬布打量一陣,動了脫手指將方纔擱置一邊的筆招來握在手中,挑起顧少白的下巴為他描眉畫眼。
兩人沉默間寧湖衣已將顧少白帶到院外,一臉寂然地叮囑道:“不管碰到何事,凡是覺著不當,馬上喚我名姓。牢記。”
“這……如何回事?”顧少白晃了晃腦袋,確認鏡中的倒影確切是他,手腳身軀也都變成了凡人的模樣,謹慎翼翼地靠近前摸了摸臉,還是如先前普通粗糙的觸感,且看了冇多久,眼睛一花,又變成了紙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