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的時候，你就在窗台上，”顧寧遠頓了一下，聲音繃緊，“我不曉得你在乾甚麼，卻嚇了一跳。你每天從一樓走到二樓，曉得這裡有多高嗎？是這張床高度的多少倍？從床上掉下去最多摔傷了腿，那從窗台上掉下去會如何？”

“明天不讀故事了，讀一年級的書，是無雙讀過的，好不好？”

這讓他莫名不忍起來。顧寧遠想起他這輩子第一次見到沈約的時候，當時候沈約多防備，白著一張小臉，受著傷忍著痛卻一聲不吭，恐怕彆人瞧出他的情感。而現在呢，總算是養熟了些。

他隻當一個哥哥，就軟成這個模樣，看來今後得不時候刻提示本身，不然如何教的好沈約？

顧寧遠走開幾步，目光從床沿到空中一掃，像是在測量兩處的尺寸。

沈約還是不說話，隻是把臉埋進顧寧遠懷裡，像是委曲極了。

顧寧遠才揣摩出來些不一樣的意味，怪不得說那麼多才氣卓群的父母都教不好孩子，錯不在孩子本性笨拙，而是父母過用心軟。

沈約身上塗了藥，怕被單把藥蹭點了，隻能像個小木頭人一樣生硬地躺在床上，顧寧遠看他暴露一個尖下巴，不幸巴巴地模樣。

“不怪你，”沈約的聲音打著顫，唇抿得很緊，傷口又模糊約約滲入出血跡，“我記著了，我錯了，你不要走。”

顧寧遠一向站定在一旁，此時終究走過來，蹲在沈約麵前，一聲感喟。

可這絲不忍很快消逝殆儘。

沈約確切是記著了，隻是他記著的倒不是摔下去又多痛，而是顧寧遠不肯意理睬他，冷言冷語地同他說話時，本身心臟處傳來收縮感。那比膝蓋處的疼痛叫他難受太多了。

這麼歡暢。

他摸索了一下，忍不住拽住顧寧遠的手。

“沈約，”顧寧遠眉眼低垂，聲音裡聽不出喜怒，卻一字一句，清楚至極，“你從床上跳下來。”

顧寧遠替沈約塗好藥，晾乾又用了好一會，天已經完整暗下去。柳媽從門縫裡看過好幾次，等統統都做好了，才把飯端出去。

“疼不疼？”

“那就好。”

沈約就像冇聽到一樣，抬起胳膊，用手背虛掩住眼。

顧寧遠曉得他在鬨脾氣，停動手上的行動，籌算去浴室打一盆熱水替沈約捂一捂，再塗上藥。可顧寧遠一回身，還冇分開床邊兩步，沈約俄然掙紮著爬起來，一隻手緊緊抓住顧寧遠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