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廂被一扇高大的花梨木雕屏風給擋了,燭光亦閃動不定,在白氣中顯得有些模糊含混。
走近一看,晚香才發覺是堂嫂。
奚晚香拿宣紙遮住半張臉,粉糰子似的臉頰越來越紅。
晚香鬆開堂嫂的胳膊,蹲著用手悄悄抓了抓小貓的脖子:“堂嫂,我能養它嗎?”
到了奚宅,晚香本想老誠懇實承認本身的錯,但是堂嫂卻趕在她前頭開了口,她對祖母報歉說,因為錢莊的賬目出了些題目,便接了晚香一道在錢莊用了飯,又擔擱了些時候纔回家,冇來得及知會家裡,才讓老太太擔憂了。
她胳膊抱著膝蓋,側頭枕在手臂上,一動不動的,彷彿睡著了。
服帖的鬢髮平分,額頭玉白光亮,櫻唇淡淡,腦後的垂髻上簪了兩支對稱的青玉簪,紫檀夾霜白的對襟褙子涓滴不顯老氣,反而愈發襯得她肌膚如雪,靜如潭水。
奚晚香一怔,甚麼東西掉進了水裡?且聽著動靜還不小。她滿肚子猜疑,正巧屋門虛掩著,想是謹連出去的時候忘了關,晚香便循著聲音,謹慎翼翼地推開了門。
殷瀼略微側頭,枕著雙臂在木桶邊沿一動不動,身子有規律地悄悄起伏,模糊能聽到她安穩的呼吸聲。
想著,鼻尖暖暖的香氣便讓晚香有些紅了臉,不對,為甚麼要紅臉!都是女人嘛!並且本身還是這麼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
自水中暴露纖瘦肩背與苗條的脖頸,胡蝶骨的曲線溫和而誘人,凝脂般的玉肌上沾著點點水珠,顯得愈發晶瑩剔透。
嗯,對的冇錯,小孩子。
晚香扒著窗戶紙看了看,內裡燈火固然亮著,可彷彿有些水霧,迷迷籠籠地顯得晦澀而看不太清。她皺了皺眉,這會子宅裡又無事,且祖母又冇有找她,那麼定然是在屋內的,難不成這麼早便入眠了?
但是正籌辦伸手將小貓抱起來時,堂嫂卻深吸一口氣,展開了眼睛。
出乎晚香料想的是,堂嫂並未指責她,反倒揉著眼睛說:“你甚麼時候返來的?堂嫂等了好久都冇看到你,本籌算再等一刻鐘便歸去看看,冇想到竟然睡著了。對不起,你等久了吧?”
想著,晚香便捏動手中的幾張宣紙,隻美意興闌珊地籌辦往回走。原是籌辦來被誇獎一番,冇想到卻吃了閉門羹,奚晚香莫名地有些不高興。
許是見到兩人不理睬本身,小貓喚地愈發勤了,肥大的身子乾脆趴在殷瀼鞋麵上。
扶著書閣謹慎探一探頭,屏風相連的裂縫中,晚香模糊看到那件紫檀色的褙子被掛在衣架上,中間則是烏黑的柔絲褻衣,再中間則是杏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