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梔放下畫筆,將銀子收進包裹,轉頭卻發明阿萼不見了。
宋梔點點頭:“我故裡最多的便是蘭花,嬌柔滑嫩又不失狷介。”說著,宋梔心中不知為何竟儘是阿萼在山溪旁跳舞的身影,俏生生的儘是靈氣。
從長安出來,往西三百裡便是隴西,再走就到了河西之境,而宋梔的目標地涼州,則在更遠的西邊。
宋梔的畫筆極其矯捷,一炷香的時候便將幽澗蘭花描畫的惟妙惟肖,而此時在她的攤前早已圍了很多獵奇的胡人。
一曲舞畢,幾人皆瞠目,半晌才發作出掌聲,而現在阿萼已然站到了宋梔的背後,將清秀的頭髮盤到了粗麻頭巾以後。
酒泉不大,但也不小。特彆當下恰是中午人群熙攘之時,熱烈程度竟涓滴不亞於長安的西市。
身著粗麻男裝,跟著一批災黎出城,宋梔踏上堅固的荒土,身後連續有災黎踽踽走過,前路漫漫,禍福不定。
山賊不斷念,一雙綠豆眼轉著彎往阿萼身上瞟,俄而又嫌惡地轉開眼睛,伸手將其包裹奪去,啐了一口,道:“遠遠瞧著你娘子身材不錯,細看怎的是個醜八怪,玷辱了爺的眼睛……”
這被喚作阿萼的女人身姿極其輕巧,扭轉於胡毯上如同即將飛昇的九天仙子,麵上紫紗起起落落,清澈眼眸微闔,沉浸於宮闕之舞,與周遭鼓譟喝采為兩個天下。
阿萼笑著點頭:“姐姐如許清秀,一看便是女人。”
天鑒十年,天下不堪原帝國天子之昏庸,遂而群雄四起,旋即易主,改號武恭。
對於戰亂與繁華早已司空見慣的長安僅半年便逐步規複平和,新朝天子非常開通,將原有軌製臻於完美,在百姓口中傳為賢主。
原覺得是落木或飛鳥,宋梔順手一抹,卻碰到柔荑似的肌膚。
因而宋梔孤身往涼州的路程中便莫名多了位小娘子同業。
一
宋梔忙作揖道:“阿萼這幾天身材……”
合法大師三三兩兩想跑的時候,從參天古樹以後跳出幾個臉孔醜惡的猛漢,一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讓人膽戰心驚——本來是這山野到處可見的山賊。
傳聞涼州,那是佛國天下,飛天壁畫連綿數裡山壁,有風時沙石漫天,彷彿能瞥見模糊約約的佛光神仙。
宋梔扭頭,隻見阿萼睜著都雅的杏眸衝她一笑,又伸出右手,略帶鎮靜地把手中緊握的牛皮紙袋在宋梔麵前晃了晃:“你瞧,這裡的小吃公然與長安大不不異,這胡餅又香又大,比長安的好吃很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