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時泱差他們起來。堂上的公案後已設下一處屏風,朱時泱領著陸文遠步入厥後,在桌前坐了,便叮嚀開審。
皇上擺駕出宮,前朝大為震驚。範哲甫得了動靜大驚失容,想要前去禁止,卻又如何禁止得住,眼睜睜地看著皇上的禦駕遠去,隻能跌足長歎。朱時泱本不讓陸文遠伴駕,隻怕他傷勢減輕,卻又實在拗不過他,隻得叮嚀桂喜拿來一件本身的便服與他穿上,一同來到刑部。
四名公差將兩個刺客帶上堂來,嘩啦啦一陣鎖枷聲響,方自跪定。刑部尚書又一拍驚堂木:“堂下犯人,膽敢進宮行刺當今聖上,該當何罪!”
陸文遠在帳入耳得一驚,隻道此事如何又與山西災情有關。但是轉念又想到,這不恰是個讓皇上體味災情的大好機遇嗎?範哲甫前番得以矇蔽皇上,就是因為皇上久在深宮,冇成心識到災情的嚴峻,何倒黴用這個機遇讓皇上好好熟諳一番。一念至此,趕緊從帳中探出頭來,奏道:“皇上,哀鴻進宮行刺,實是膽小妄為,罪不容赦,但由此也可窺見山西災情之嚴峻。隻求皇上明鑒,早日出麵主持賑災事件,挽救百姓於水深熾熱當中。”
刑部大堂內莊嚴森嚴,兩行公差手執刑棍擺列兩側,刑部尚書並刑部擺佈侍郎已在堂下恭候,見聖駕到來,當即帶領世人行叩拜大禮,高呼“皇上萬歲萬歲千萬歲”。
朱時泱聽得握緊了拳頭,將一口銀牙咬得咯咯作響。作陪世人一時大氣也不敢出。半晌,才聽他長出一口氣,臨時壓下了肝火,伸手敲了敲屏風,沉聲道:“你且問他,朝廷夏季不是撥過銀兩賑災嗎,如何冇有收到嗎?”
朱時泱再也忍耐不住,“啪”的一拍桌子,將上麵的茶杯都震到地下摔了個粉碎,振衣而起,大步繞到堂前,指了那刺客怒道:“朕明顯撥了兩百萬兩賑災,你山西道人丁再多,分到每戶手裡怎會隻剩下十四文?”
堂上劊子手當即回聲而動。那兩名刺客一邊被拖出門外,一邊還方自罵不斷口道:“狗天子,你殺得了我二人,殺得了山西萬千百姓嗎?堵得了我二人之口,堵得了天下百姓的口誅筆伐嗎?本日我等便是做了鬼,也要睜著眼看著這大明江山敗在你手裡!”
兩名刺客疼得上氣不接下氣,卻猶自罵不斷口。朱時泱等得不耐煩,表示刑部尚書停手,持續扣問山西受災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