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祁——便是先帝的元皇後,她自幼身材衰弱,更不能生養。你外祖父唯恐她冇有子嗣,且命不悠長,會坐不穩後位,顏氏便失後廷之便,因而趁我適齡,忙將我嫁了出去,以備分身。這之前,你阿婆遠在金陵,不知他其中間思,她曉得後,卻豈能容忍。”
唐瀠盯著那朵孑然飄零的殘花,抿起下唇,眼底隱含些許哀思。斯須,哀思便消逝殆儘,她看向麵前的海棠樹,樹上結滿了花苞,東風拂過春雨津潤,零瑣細碎便有花朵綻放。她的眼眸烏黑如墨清澈似水,此時現在映滿了含苞待放的西府海棠,彷彿在向它們依托本身的但願與瞻仰。
這些事情上涉祖輩,唐瀠不甚了了,聽得專注,心中卻模糊有些不安。
解鈴還須繫鈴人,解毒亦然。倘若得知始作俑者,不管他意欲何為,以其性命相迫,逼他給出解藥或清毒之法,總駁詰事。哪怕明知多年疇昔,餘毒也許業已深切骨髓,縱有解法難以肅除,她仍心存幸運。
說著話,太後溫涼柔嫩的手冇有從她的臉上撤開,如同曉得這是她能賜與她最大的賠償普通。
白駒過隙,雖說已過十餘載,現在回想,一幕幕舊事仍然曆曆在目。想起後果,想起結果,太後不由低低感喟了一聲:“長庚,在你之前,我曾有過四個養子。”
因著這後話,此時便該是賞雨了。
唐瀠頓了頓,她不知太後何故突將話峰轉到此處,遊移著點頭:“我曉得。”她初來時雖是嬰孩,卻有成人的思惟,能察言觀色,能見微知著。即便不提此,她這四個早夭的兄長既是皇室子孫又有封號追贈,每年祭日都需依循章程禮節停止祭奠,她冇有不知之理。
“我覺得,你是來發兵問罪呢,卻不是麼?”既是昨夜得知,約莫一夜未眠罷。太後看著她眼中的血絲,心疼地抬手撫觸她的臉龐,和順又含蓄的力度,又有疏冷的香氣劈麵,使她不由得心神激顫起來。
太後垂眸,又闔上眼眸,似是不忍回想疇前親眼目睹的悲慘殘暴的場景。半晌後,她展開眼,精密纖長的睫羽微微顫抖,她沉聲道:“昔日你外祖父為權勢矇蔽了雙眼,一心篡權奪位。當時你祖母尚在人間,她手腕勇敢硬決,兩位輔臣前後被她設想逐出朝堂。你外祖父遂韜光養晦,大要做個忠心耿耿的朝臣,藉以獲得皇室信賴,進而又將女兒嫁入宮中,攀附皇室,國戚之身份更便當他結黨營私生長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