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侯夫人是靖海侯顏伶之正室,大師閨秀出身,不該不曉得此理。但是她舌燦蓮花地將第一首詞誇獎得幾近無與倫比,同時又想方設法貶低第二首詞辭藻簡樸無神韻,活脫脫像個豁出老命給太後賣安利的水軍。
太背工執茶壺,給她斟了一杯茶,並不動聲色地向唐瀠看了一眼。
和熱烈的官方比擬,禁宮裡反倒顯得更冷僻些。
靖海侯夫人非常訝然,天子就坐在她身邊,她竟不知。斯須間,她判定地換了個安利工具,拿著梅花箋到唐瀠麵前,滾滾不斷。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傻子都聽得明白。
每至節慶,常有曲水流觴之類的文壇雅集,名仕俊彥總會詠賦新詞,被人謄寫下來遂傳播於世。靖海侯夫人手裡就固執梅花箋,將箋上的詩文奉與太後一道品鑒。
唐瀠隻悄悄地坐下來,並不出聲打攪,她瞥見梅花箋上有兩首《踏莎行》同調的詩詞,從筆跡可辨非出自同一人之手。詩詞如書畫,應有留白,戛但是止回味無窮,以遣詞立意與境地神韻攻訐,明顯第二首遠勝第一首。
這件事情,確確實在超出了她估計以外與才氣以外。但是,她向來冇有鼓起鄙棄她拋下她的動機,如果確切是錯,她會帶她改過改過,如果並非是錯……
太後將絲帕遞與薄玉,讓她給她擦擦眼淚,乾脆不再拿話語勾起她心中久久難消的慚愧。而是向薄玉叮嚀道:“朝臣中並非滿是保守之人,據我所知,海州佈政使亦有引進西洋火器之意。你此行,如果有需,無妨與他聯絡合計。”
不管今後,她對於她是以如何的乾係存在,此時現在毫無疑問的是,她是她的母親。後代出錯,捶楚懲罰當然可行,但是除卻皮肉之痛,又是否真正能處理孩子心中的猜疑和不安?以往的很多疑問雜症,因她博古通今,是以能切身教誨。
靖海侯夫人急是急了些,卻如同一記鐘磬之聲使她醍醐灌頂。
靖海侯夫人大喜過望,又強壓住麵上的憂色,笑吟吟隧道:“陛下讚譽了,家裡詩文熏陶,他小小年紀才得以有如此進益。提及來,大郎與陛下年事相仿,他是歲加冠,陛下明歲及笄,他邊幅隨我,確是麵如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