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了,提及來無甚大事,除卻冬狩外,最大的一件事便是歡迎藩屬國遣使來拜。鴻臚寺掌交際,薛階為鴻臚寺卿,剋日頻繁出入於宣室殿,他將鴻臚寺內藏納的卷宗翻出來,呈與唐瀠,遍數各個藩屬國近年的歲貢環境。
“天寒,朝政繁忙,便少繞道來此。”太後牽起唐瀠的手在本身的掌內心細細揉搓,她麵前置有一籠炭火,柴炭燒得很旺,向著火坐下來便很暖和。
“以色事人,豈會悠長?枉為七尺男兒!”唐瀠低聲斥道。
“她又要鬨甚麼幺蛾子!”燕京裡的幾位姑母,唐瀠最討厭的便是長安,也許是先帝期間愛與江夏爭寵,爭不過,好鬥之心不死,現在愈演愈烈。長安勢利得很,看中某處地產了,或是門上麵首惹是生非了,纔想著入宮看望太後,平時太後染恙連個問候都無。
定州衛,涼州衛,唐瀠略微思忖後,果斷道:“使定州衛批示使顏宗任領兵主防,涼州衛批示使顏牧協從之。”顏牧接掌涼州衛不到一年,尚且處於與將士磨合默契的階段,加上不及顏宗任行軍經曆豐富,年青人,更是性子暴躁些。
兵家之事,唐瀠隻是粗粗閱覽過幾本兵法,連紙上談兵都不敷本領,故而她悄悄地聆聽樂茂所言,並不胡亂插言打斷他的思路。樂茂才得以抒發本身的全數觀點,毫偶然理停滯,半晌後,他將局勢說完,向唐瀠諫言道:“虎狼不成不防,臣請調兵駐防,剛纔那幾處關卡更需加大兵力,日夜值守。”
唐瀠隻看了那標記一眼,便移眸看向樂茂所指的處所,聽他細說道:“此處河麵結冰,渡河而過,便是易攻難守的關隘,烏韃的軍隊適應苦寒氣候,極大能夠藉此奇襲。”他又另指了一處,“烏韃曾在此處吃過大虧,但據臣體味,烏韃可汗脾氣固執剛烈,亦有能夠愈挫愈勇,彰其雄風。”
“蘭雪茶?”唐瀠一怔,她入殿時就瞥見這茶盒,見它模樣精美,才翻開來。
三人立時詳談起來。池再領著兩名高大的內侍,將輿圖搬出來,走到牆邊的木架旁,先使其懸於木架,然後解開輿圖首尾兩端的係扣,既而諸人耳畔便滾過一陣沉重的布帛展開之聲。
薛階說到此處,略憂愁隧道:“烏韃可汗狡猾,一定肯遵循和談循分守已,或許有變。”竟寧五年底,晉朝與烏韃止戈於魚兒灘,薛階奉詔在兩國邊疆訪問烏韃使節。觀仆可觀主,雖未親見烏韃可汗,其民氣機能推知少量。
唐瀠垂首,手指在雕紋的茶盒上細細摩挲,腦海中閃現出宋稷的模樣來。劍眉星目,鼻若懸膽,身長玉立,精通劍術和醫道,稱得上風騷俶儻的人物。又想起剛纔在未央宮門外瞥見宋稷東風滿麵,她頓時心慌意亂起來,摩挲著茶盒的手指俄然摁住某處,垂垂用力得骨節發白,她嚥了咽口水,半晌後才輕聲問道:“……阿孃,您……您喜好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