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既破,兩人便各自掐起法訣潛入湖中。
穆青收好東西,整了下衣袍道,“顧師弟,你我就此彆過如何?”掌門的任務已經完成,兩人斷冇有再一起行動的來由。上塵提到秘境中有一處仙墓,可冇說詳細位置,還要去尋覓才行。
與穆青找到此處時正值晌午,而現在卻已近於半夜。夜空中星輝傾下如飛練,一輪明月皎皎,孤注一擲的柔光變幻出一層輕巧漂渺的白紗,把秘境變得彆有一番草木扶疏之色。
穆青頜首告彆,顧懷微卻仍然留於湖底,他圍著湖底徐行繞行了一週。破解上雲陣法之時便感覺這個陣眼的方位小有偏移。啟事或許有兩點,一是上雲師叔本身的題目,二是本來陣眼地點的處所被封印了,使師叔不得已換了個角度。若真是封印,其下必然存在這甚麼。
“能夠了。”顧懷微點點頭。他不通陣法,隻能算出上雲佈陣的陣眼安設在那邊,毀去了陣眼,陣法天然不攻自破。
俄然間穆青睞瞼一顫,毫無赤色的唇角上緩緩滴下一縷濃稠的血跡,滴落在青色的僧衣上,在幽幽的月光中竟映出幾分淒厲。
顧懷微歎了口氣,手上變幻出一把瑤琴,恰是臨行前上所收下“流光”,不曉得對於現在的穆青另有多大用處,但總要一試。那滴血是穆青的心頭精血,竟然被幻景傷了心神,穆青以後少不了一段時候的涵養。
顧懷微抬開端,手上的琴不見了,便規覆成常日裡最實在的模樣,“該去看看琉璃寶樹了。”
穆青保持著低垂著頭的姿式一動不動,緊閉雙目,想來還在未能自幻景擺脫出來。
“顧懷微你如何在這?”
夜色已濃,靈鏡湖上又多了幾片殘破的花瓣,圍困穆青的幻景被破,使另一朵花也落空了朝氣。穆青走疇昔對著辨認了半天,一樣不得其解,乾脆先放到一邊,等回宗後或答應以翻翻關於靈植妖植的文籍。下一步他們要做的是進入湖內,而非空對著一兩棵植株猜疑。
穆青動了動嘴唇,顧懷微能夠這般平平,他卻冇法自欺欺人。復甦後倉促一眼間,穆青早已認出了顧懷微膝上的“流光”。上塵竟然會把他的心魔一事流露給顧懷微,難不成上塵覺得如許就能放心些?
“顧師弟,”穆青輕聲道。
顧懷微席地而坐,雙手虛放在琴絃上,那雙手劍意為骨,冰雪為肌。他靜下心神思考了半晌,一首曲子自但是然的從琴絃間流出,琴曲仿若融入了月光的水波,和著鏡湖的波紋。音色不似普通瑤琴的委宛低徊,而是空靈清越,如朝露之落於石澗,清嵐之拂於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