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駐顏術,不就是拿了本王的血做藥引嗎?現在本王血癥已愈,不會再抽血了,陛下接下來就會拿長庚來續命,對吧。”祁昭熙氣得渾身如篩糠般顫抖。
“他們?他們是誰?竟敢信口雌黃,歪曲孤王。”祁謂天的神采愈發得丟臉,連說話都是從牙縫內裡擠出來的。
牆上的金龍本來栩栩如生,彷彿隨時都會騰空而起,現在卻耷拉著眼皮,彷彿也感遭到了仆人的落寞與哀傷,為之冷靜記念。那金色的鱗片在暗淡的燈光下閃動著微小的光芒,父慈子孝,承歡膝下,這一幕一幕回想在龍鱗的倒影裡閃過。
“腦筋不好就彆學人家搞政變,老誠懇實做一輩子親王不香嗎?”祁謂天強壓住肝火道,此時的他彷彿一名苦口婆心的慈父,而非高高在上的帝王。
這天下的王,必定都是鰥寡獨孤的。
“他是給你續命的。”祁謂天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你打孃胎起就得了血癥,唯有移植骨髓方可病癒,而你孩子身上的骨髓,恰是與你最為適配的。”
“陛下不也是把本王當作狗一樣養著,餓了就賞口飯吃,冷了就賞件衣服穿,就算本王在你麵前搖尾乞憐,你也隻會冷眼相對。陛下可曾管過本王過得如何,問過本王功課如何?”
論雄殿的采光極佳,可如此誇姣的陽光,卻再也冇法透過那扇權力的窗。
答覆二十九年夏,岐王祁昭熙宮變失利,遂自刎於論雄殿;
“是...宮裡人...”祁昭熙的聲音越來越小,心中也愈發冇了底氣,實在這統統都不過是他的揣測罷了。
卷宗所述:岐王、石將軍、國師、計相、司徒等人企圖謀反,現已抓獲押至地牢,聽候發落。
“我孩子?”祁昭熙一愣,隨後嘲笑著矢口否定:“不不不,陛下,他們都說,長庚是您的孩子。”
祁謂天龍袍大敞的半靠在龍椅上,身上裹滿了紗布,腿上平鋪一卷卷宗,他一手撐著太陽穴,一手死死抓住卷宗,眼底的肝火逐步安靜下來。
川芎驚奇地昂首,與祁昭熙冷酷如寒冰的眼神相對,心中不由一震,如許的岐王,是他從未見過的。
“是嗎?長庚是本王獨一的兒子,陛下不也是把他當作續命的東西?虎毒尚不食子,陛下幾乎害死本王的兒子,還企圖讓本王美滿平生?”
論雄殿的門被人推開了,一束陽光刺痛了祁昭熙的眼睛,他在光芒中搜尋那人的模樣,直到一張慘白的臉呈現在他的麵前,他才心領神會一笑,幽幽地說:“川芎,你如何另有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