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映水扇了扇扇子,嘲笑了一聲,不覺得然道:“他好歹也是君奚國的皇親國戚,殺了他,並無好處。”說完,便望向了默不出聲的蕭宗。
“那裡那裡,多虧了計相在聖旨上貼黃,將關內侯改成了鄭侯,讓一個病秧子當差,歸正不相為謀,乾脆順手就殺了。”天杹語氣悠悠,含沙射影的話語如利箭般,不偏不倚地射中身邊的蒲映水。
日月蔽虧的夜晚,玉輪被烏雲隱去光輝,萬籟俱寂,昏黃的霧色覆蓋著皇城以外的岐王府,烏鴉如幽靈般掠過脊獸,圓溜溜的眼睛彷彿燃燒著詭異的火焰,緊緊盯著院子深處那低矮偏房。
祁昭熙透過紙窗,眺望著皇城中的紫薇殿,那占有在屋脊上的龍代表著至高無上的皇權,而在這皇權之下,倒是一名父親對親生兒子慘無人道的折磨。
暗淡狹小的偏房中並未撲滅燭火,獨一的照明東西是擺放在圓桌上的一罐液體,一群甲兵圍在圓桌四周,現在晚的店主竟是常日裡裝瘋賣傻的岐王——祁昭熙。
石鬆音毫不躊躇地拔出寶劍,果斷如盤石般道:“夫與父共商大事,臣妾豈敢偏安一隅,今妾欲效仿文德皇後,望夫君再顯太宗雄風。”
“嶽丈,就差你了。”
現在,叔父已在千裡以外的越錢國,金匱之盟的原件就在他手裡。紫薇殿裡的五爪金龍,是時候改易其主了,也不枉他臥薪嚐膽二十五年。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祁昭熙聽後不由為之動容,他當著嶽丈的麵,緊緊地抱住了石鬆音。但是,那眸底深處卻透暴露無儘的虛情冒充,好像一潭幽深的湖水,讓人難以窺視其實在的感情。
天杹單手指了指輿圖上的潁川郡道:“王德發已將糧草和軍餉從這裡運到城外。”
現在的祁昭熙,一改昔日那副癡傻愚笨的模樣,他身著稱身的鎖子甲,好像一座沉穩的山嶽般坐在凳子上,倒很有一番運籌帷幄的將才之風。
“矯詔嗣位,實乃天理難容。”
石老將軍目睹祁昭熙對本身女兒這般正視,心中愈發果斷了今晚的決定,遂從懷中取出一件黃袍,好似當年在陳橋時普通,將此袍敏捷披在祁昭熙身上。
司天監秉於聖上,宣稱天顯妖異之兆,陛下聽聞,如坐鍼氈,遂退至福寧宮,徹夜謄寫罪己詔。
那既定的天命,又一次陰陽不對的回到了正軌。
“殿下本為嫡宗子,順理成章繼位,如何難容?”
“好啦,今晚乃是商討勤王大計之時,萬不成橫生枝節,變生肘腋。”祁昭熙的聲線冷若寒冰,眼神如鷹隼般在世人身上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