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淩蹙眉，卿塵卻微淺笑著，取過銅鏡，反手抽下發間的簪子，髮絲如瀑，襯在烏黑輕絹上，吵嘴清楚。

“天都多少漂亮才少，她恰好看上個不能招惹的人，愁煞我也！”殷監正倒不似做戲，看來是真的毫無體例。

這是向來不算敦睦，卻亦是不得不留意的主。自前些日子為世人保舉以後明顯被壓抑著，誰知不聲不響便扳倒了溟王，現在又清楚是不計前嫌的行事。想必比來戶部的事也是握在他手裡，難怪隻要衛騫身上查得嚴。湛王，看去一身和煦風雅，到處透出的淩厲可真叫人喘不過氣來！

卿塵素手微垂，那冰藍晶自腕上脫下，掛在夜天淩指尖晃了晃：“這個又叫做海藍寶，含地、水、火、風四大元素，具有強大的醫治淨化和通達力量，是最具療效的晶石，特彆對應人體喉輪。淩晨喉嚨不太舒暢，便順手拿來帶了。”

“嗬嗬，叫殷相久等了。”

衛夫人急道：“又不是就我們一個調用，自上而下朝裡多少人都這麼辦，如何恰好就騫兒這裡查得緊！”

衛宗平深深地飲了口茶，抑住內心顛簸，識時務者為豪傑，他歎了口氣，轉了一下話題：“比來朝堂上諸事混亂，民氣惶惑啊！”

殷監正體味了話中之意：“如此甚好。”

“我喜好。”卿塵道，卻冇聽到夜天淩說話，一昂首，見他隻悄悄的看著本身，一言不發。

“我如何曉得？”衛宗平敲了敲長案：“來的真巧啊！”

客堂裡殷監正品著上好的凍頂烏龍，貢窯冰紋白玉盞，微微的潤著抹茶香。剔透白瓷襯著橙明，觀色已是一品，入口香久而醇回，清中帶著三分綿厚，是南王本年新來的春貢，宮裡有的也不很多，衛府倒是拿來待客用的。

這一哭更是填堵，又不好斥責，衛宗平緊著眉頭想，戶部這虧空查的確切蹊蹺，明顯天帝都有罷手的勢態，偏唯有衛家被盯著不放，說不得還真得從湛王那邊尋前程，淩王處是想都彆想。卻聽內裡侍從稟道：“相爺，殷尚書來了，見不見？”

一如平常的清冷酷然，深不見底的眸中卻掠過洞穿民氣神的幽光，那樣深銳的切磋，叫卿塵不由得垂眸避了開去。“我有嗎？”她矢口否定。

卿塵轉頭嬌媚一笑，淡淡容顏暈著絲淺緋，在夜天淩黑瞳中心映出一抹桃色清豔。她抬手將髮絲理順，“好了，這府裡高低，莫非我還管不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