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淩心覺不對,隨後跟上,卻見卿塵幾近是急跑了數步,方出校場,便扶住路旁樹木嘔吐起來。
“好,”夜天淩將手一揮:“給他鬆綁,將兵器還給他。”
夜天淩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冷酷與悲憫龐雜的情感,似恨非恨,似愁非愁,清利背後偏又帶著柔嫩。
他雙手雙腳都被縛住,大聲叫罵,以示怒意。四周將士因不通突厥語,即便曉得他是在罵人,也不非常清楚。萬俟朔風卻神采烏青,手不由自主地按上刀柄,已是忍無可忍,深眸當中殺意冷冷,目睹便要發作。
夜天淩本來在看黃文尚用藥,此時偶然扭頭,俄然發明卿塵麵色極慘白,他微覺驚奇,低聲問道:“清兒?”
夜天淩傲然道:“你元氣未複,我讓你三招,三招過後,你自求多福。”說罷負手安閒肅立,輕風颯颯,吹得他衣角飄搖,一股淩雲霸氣已緩緩漫衍開來。
他下認識地便上前扶住她,卿塵因咳嗽得狠了,方纔停歇下去反胃的感受又湧了上來,難過得不想說話。夜天淩措置朝事手到擒來,帶兵兵戈無所害怕,此時卻真有些手忙腳亂,內心明顯驚怒未平,卻又心疼老婆,一時深悔剛纔話說得重了,常日裡那些安閒沉穩蕩然無存,隻悄悄替卿塵撫著後背,盼她能舒暢些。
話出口,夜天淩先是一愣,黃文尚本覺得他是欣喜,誰知他神采猛地沉下,回身往卿塵看去。
此人身形威猛,臉孔烏黑,身上戰袍雖血汙狼狽,卻無損他渾身彪悍的氣勢,此時因氣憤而鬚髮皆張,更顯得人如鬼神,暴烈似火。
三招已過!夜天淩俄然單手拍出,化掌為刃,突然襲向木頦沙胸口。
夜天淩白手對敵,意態清閒,在敵手摧肝裂膽的刀風下不急不迫,進退自如。
卿塵回身揚眸,回了一句:“你也冇問過,如何說我瞞你?”
似一片枯葉,悄悄壓上心頭,方纔刀光血影下的那抹凜冽殺氣悄悄淡去,夜天淩道:“不必了。”
卿塵不答話,夜天淩向來冇見她這般發脾氣,奇特至極,說道:“瞞了我這麼久,你倒理直氣壯的。”
卿塵怕這模樣在行營裡被人撞見,說道:“我本身走,你不消叫黃文尚,我冇事。”卻被夜天淩一眼瞪歸去:“還說冇事?”
四周玄甲侍衛忍不住紛繁喝采,如此刀法,剛猛無儔,罕得一見。
他如此大怒,實在叫人始料不及,卿塵身子不舒暢,心中不免有些煩躁,柳眉一剔,欲要駁他,卻隻說了句“你……”胸中氣味混亂,忍不住嗆咳起來。“你出去。”她亦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