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黃文尚走到行營外便遲疑，料峭春寒，額前微汗。

夜天淩垂眸看著他：“這一筆，是神禦軍三千弟兄的賬。冥執！”

說話之間，他反手拔劍，便往頸中抹去。

夜天淩微微點頭，再叫一人，那人是冥衣樓現在玄甲軍神機營的部屬，捧上一個籠子，翻開黑布，內裡是兩隻體形小巧的信鴿。

無法之下，夜天淩隻得叮嚀極力清算將士們的骸骨，所獲遺骨在雁涼城郊的穆嶺山坡合葬一處，立墳刻碑。

夜天淩深潭般的眸中垂垂湧起噬人的寒意：“十三年來，除了當年可達納城一戰損兵三千，我玄甲軍從未傷亡過百，此次折損過半，卻因遭人出售，而這小我，竟是你史仲侯。即便本王能饒你，你有何顏麵麵對戰死的數千弟兄，又有何顏麵麵對身後曾同生共死的將士們？”

第二日，黃文尚答：下官請脈，王妃說安好，不必。湛王殿下說，不需求。

南宮競等大將清一色麵無神采，雖不明白夜天淩為何一變態態親行祭奠，卻大家都發覺本日將有不平常的事情產生。

四周氛圍闔然一滯，緊接著夏步鋒猛地揪住史仲侯大聲吼道：“史仲侯！你竟然出售兄弟！”

那兩名流兵來自神禦虎帳，恰是當日跟從卿塵與史仲侯那三千兵士中的倖存者。倆人都有傷在身，夜天淩命他們免行軍禮，說道：“你們將昨日對本王說的話，再對史將軍說一遍。”

飛沙漫漫，夜天淩玄袍飄蕩，劍回腰間。

夜天淩冇有立即說話，傍晚下世人看不清他的神采，唯見他唇角悄悄下彎，構成一個峻冷的弧度。他似是在考慮史仲侯的話，稍後隻聽他緩緩道：“聖武十七年，西域諸國以於闐為首不平我天朝統治，意欲自主，本王率軍平亂，當時候你是鎮守西寧的統護偏將，本王可有記錯？”他說著看向史仲侯。史仲侯俄然聽他提起多年前的舊事，微微怔神，與他目光一觸，竟似不敢對視，垂首低聲道：“回殿下，是。”

他寂靜的目光停在史仲侯身前，似利劍空懸，冷冷迫人。史仲侯雖不昂首，卻仍感遭到那種壓迫，如同瀚海旋渦的中間，有種冇法順從的力量逐步要將人拖入死地，即使冒死掙紮，亦是有力。他撫在劍柄上的手越攥越緊，終究抗不住，單膝一跪：“殿下……”

第一日，黃文尚答：王妃說不必下官診脈，湛王殿下未曾召下官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