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淩待他們都說完,淡淡道:“你另有甚麼話說?”
衛長征隨口問了句:“穆嶺?”
那兩名流兵來自神禦虎帳,恰是當日跟從卿塵與史仲侯那三千兵士中的倖存者。倆人都有傷在身,夜天淩命他們免行軍禮,說道:“你們將昨日對本王說的話,再對史將軍說一遍。”
諸將中彷彿掠過極輕的一絲顛簸,但大家目視火線,無人出聲。
那人躬身答道:“部屬受命暗中搜尋,在史將軍住處發明瞭這兩隻鴿子。”
夜天淩微微點頭,再叫一人,那人是冥衣樓現在玄甲軍神機營的部屬,捧上一個籠子,翻開黑布,內裡是兩隻體形小巧的信鴿。
祭台之下,眾將士順次舉酒,半灑半飲。酒勁狠惡,激起豪情悲愴,熱血燒騰。西山下,飛沙蔽日,叱詫風雲的錚錚男兒,麵前一片煙嵐恍惚。
得他傳喚,冥執會心,從旁出列:“部屬那天與澈王殿下率五百弟兄潛入突厥軍中救人,在找到王妃之前先行碰到史將軍,他奉告我們,說王妃被囚在統達營中。我們深切敵營,卻遭伏擊,而實際上王妃早已被帶走,史將軍底子不成能曉得她身在那邊!我們厥後雖得殿下聲援突圍,但神機營五百兄弟,乃至澈王殿下,卻冇有一個能活著返來!”他恨極盯著史仲侯,若不是因夜天淩在場,怕是立即便要拔劍冒死。
說話之間,他反手拔劍,便往頸中抹去。
衛長征報命,不過半晌,帶上兩名流兵,一名醫正。
夜天淩蹙了眉,一揮手,黃文尚如蒙大赦,走出行營擦了把汗,對衛長征道:“多謝衛統領!”
第二日,黃文尚答:下官請脈,王妃說安好,不必。湛王殿下說,不需求。
事關嚴峻,身後士卒陣列肅立,反而無一人亂聲鼓譟。夏步鋒一聲大吼以後,場麵竟溫馨的近乎詭異,一種悲忿的情感卻不能壓抑的漫布全場。
稍後,夜天淩冷聲道:“好,你既不肯承認,本王便請人幫你說。萬俟朔風,當日在百丈原,突厥是如何得知玄甲軍行跡的?”
冥執極無法,衛長征苦笑。
王妃平淡淡的眸子微抬,問了一句:衛長征如何回事兒,不曉得勸嗎?
夏步鋒本來嗓門就大,這一吼當真震耳欲聾,麵前山風似都被盪漾,亂起旋風。
隻聽夜天淩持續說道:“一軍功成萬骨枯,男兒參軍,大家都是刀劍浴血,九死平生。我玄甲軍戰死疆場的兒郎無數,為國捐軀,死得其所,但是,卻絕容不得有冤死的將士,更容不得有出售兄弟的人。但是麵前,卻有人恰好要犯這個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