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塵喉頭抑不住湧上陣陣腥甜，卻鳳眸靜闔，心如清淵，絃聲展如流水，錯層鋪瀉，極柔之處無所不為，極靜之處無所不至，絲絲流長。

那一刹時的對視，卿塵望著他緩緩一笑，晨光千縷梳過雲靄，曉天探破，東風閒來。就近處的眉眼如此清楚，夜天湛看過她眸底秋水般的沉寂，那樣柔嫩卻一絲穩定的沉寂。他低聲道：“卿塵，真的是你，你不醒來，我還覺得是在夢中。”

殷采倩眉梢輕挑：“實在我也不太信。說實話，細心想一想，他那樣悶的性子，也隻要你受得了，換成我必然選湛哥哥。”

榻前紗幕外，點點微黃的燈影仍暈在柔嫩的錦毯之上，晨光已將幾分清冽的氣味流暴露去，如同潺湲的流水，緩緩浸了一地。

話未說完，卿塵已叮嚀道：“泊車！”跟著便起家出了車外。雲騁一向跟在近旁，此時見了仆人，湊上前來，卿塵翻身上馬：“十一，我和長征先走一步，你們也快些。”

峰穀間雲霧環繞，在這相顧相知如傾如訴的琴笛合奏間，柯南緒竟如癡了普通，臉麵慘紅色彩全失。他操琴的手不能自抑地顫抖，弦調混亂，一曲儘散。陣前火光殘痕凝固，琴之清和，笛之悱惻，浴火重生般步步翩然，敞亮通透，揭示於綿綿六合間。

閒玉湖上月生姿，清風去處雲出岫。

殷采倩端著個玄漆托盤同十一一起出去，先悄眼覷了覷夜天湛的神采，纔對卿塵道：“你醒了？恰好趁熱服藥，看他們忙了半天我才曉得，本來煎一碗藥這麼吃力。”她擅自跑來軍中，已被夜天湛責斥過。夜天湛語氣中到處透著峻厲，她自知理虧，連半句嘴也冇敢回。幸而夜天湛軍務纏身又惦記取卿塵這裡，纔沒偶然候究查她。

其聲如練，其華灼灼，其情切切，其心悠悠。

帳外酷寒的氛圍叫民氣頭一清，夜天湛走了幾步，本來丟臉的神采才垂垂有所和緩：“四哥現在那邊？”他問。

殷采倩奇特地看著她：“如何是我想出來的？那是剛纔聽黃文尚說的。雖隻是四殿下隨口的叮嚀，可他那裡敢不記取？”

悠悠比目，纏綿相顧，婉翼清兮，倩若春簇……

十一點頭表示同意，前有玄甲軍迎頭禁止，前麵他們揮軍追擊，此次能夠便讓柯南緒冇法生返燕州。他頓時想到一個題目：“看卿塵的身子，怕是要好好歇息幾天賦行，若緩慢行軍，她如何受得了？”

雙峰萬刃驚雲水

焦灼而敞亮的目光落在卿塵臉上，驀地讓她復甦了幾分。夜天湛站在榻前，臉上浮起如釋重負的淺笑：“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