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日無風，夏季可貴的好氣候，陽光毫無遮攔地穿過落葉殆儘的枝椏，將覆蓋在枝頭簷上的殘雪漸漸熔化，一時候淅淅瀝瀝滴滴噠噠敲擊在庭前光滑的長石之上，入耳清淨。

夜天淩並不料外他的決定：“你去吧，先去領受昨晚投降的兵士，安設安妥，其他事件我們稍後再議。”

卿塵無聲地歎了口氣，定下心來聽著簷前時偶然無的水滴聲。漏刻靜流，轉眼過了兩個多時候，夜天淩仍冇有返來，她幾次想回身過府去，卻又生生忍住。她曉得她和夜天湛之間的是非乾係，夜天淩自始至終內心都清楚，但他寬大著她統統的情感，她亦不肯再在這奧妙上多加諸半分。

此時很難想像燕州境內暴風暴是如何一番環境，中軍被困的大荒穀千山峭壁，鳥獸無蹤，一旦斷了糧草軍需，大甲士數越多越就輕易被拖垮，統馭失策的話乃至能夠呈現兵敗如山倒的慘痛結果。

劉光餘心中疑竇叢生：“殿下軍中人才濟濟，莫非還在乎我這一名叛將？軍令如山，哪有赦叛將的事理？”

卿塵點頭道：“從未傳聞過。”

夜天淩接過來，卿塵在旁見李步信中寫道，“稟殿下，昨晚兩萬兵士詐入景州，各處都順利。隻是巡使錢統臨陣頑抗不平，號令肇事，被我在府衙裡一刀斬了，另有兩名副將是虞呈的親信，不能勸降，也正法了，現在景州已經不敷為慮……”她莞爾一笑，李步是如假包換的武將，和麪前的劉光餘可完整分歧。

夜天淩薄露笑意：“離此處不算太遠，明天我帶你去。”

她透過深紅煥彩，以一種繁複的表情細細揣摩他的模樣，在他的東風笑意中無聲感喟。

“四殿下竟然見死不救！”殷采倩隱含驚怒：“我去找他問清楚！”

卿塵被夜天淩握著的手垂垂變得冰冷，望向這冰天雪地的北疆，修眉深鎖。

劉光餘道：“平叛雄師不赦叛將，眾所周知，我早有籌辦，隻求殿下寬待其他將士。”

卿塵雙眸幽深，悄悄聽著殷采倩的詰責，她冇法將影象中夜天湛在大婚典禮上的俊雅身影同酒後的模樣連成一線，溫冷如玉，那日他乃至冇有多看她一眼，對付於來賓之間蕭灑談笑，安閒自如，此時想來，他或許真的喝了很多酒。

劉光餘再拜了一拜，回身退下，直覺現在烽火四起的北疆遲早會在淩王的神出鬼冇的用兵之道和深威難測的馭人之術前儘數落入其掌控，他乃至生出了一個更加驚人的動機，或者全部天朝都將不過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