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殿下,母子安然。”卿塵終究輕聲說道。
烏雲未散,蒼穹仍暗淡的壓抑。倒是這蕭瑟秋風帶來一陣涼意,舒緩了心中的滯悶。
麵前浮起夜天淩聽她說到鳳家時的模樣,漫不在乎極傲然地一笑,神情傲視,似是甚麼都冇放在他眼中。這介入逐鹿的遊戲中,他底子是想將這百年風騷的仕族揮手抹掉,越是難為,他竟越是樂在此中。
“他好,自有喜好他的人,歸正我不喜好。”殷采倩嗔道。
殷采倩常來湛王府,靳妃一貫待她親厚,很有不忍:“萬一出事如何辦?”
“你……”衛嫣氣結,卻被殷采倩拉住:“接生嬤嬤不是候著了嘛,我們內裡坐著等吧。”說著對卿塵使了個眼色,似是讓她快些出來。
殿宇連綴的湛王府中,他如東風般的溫雅風騷擄獲了多少女子的心。她們為他癡為他狂,他
竟真的是他,麵對此情此景,卿塵甚麼也不能說,甚麼也不肯說。她同鳳衍賭,賭天朝的皇權更迭,賭鳳家的榮辱興衰,賭這場戰役唯有夜天淩能勝。
卿塵淡淡瞥了那女官一眼:“我問的是翡兒,甚麼時候要你回話了?”
衛嫣神采一變,抬眼看卿塵立在階前。風雨蕭蕭中玉色紋裳輕飛,容顏似水帶著高華傲氣,如這暗淡的六合間一抹清色,超脫出塵。
明顯離他那麼近,卻感覺如此悠遠,完美無瑕的姻緣恰好叫人無從看顧。
“她人過去靳夫人那邊去了。”那女官俯身說道。
殷采倩俏麵微紅,麵前不由便浮起個桀驁的身影,那日看著他縱馬馳出神武門便再也忘不掉,像是刻了在心頭。她冷哼回身:“姑姑為甚麼就非要我嫁給十一殿下,你嫁給湛哥哥,莫非不是喜好他?”
“泊車。”她對內裡叮嚀:“去看看甚麼事?”
“府中一點兒小事,不敢轟動王妃。”一個女官趕在翡兒之前說道。
衛嫣轉頭,看到卿塵舉步出來,夜天湛目光中出現輕澀和順,全數落在了那白衣淺影之上。她端茶的手微微一抖,臉上卻強自留著笑意。
卿塵筋疲力儘地扶著階欄站了一會兒,手中握著的金針透過軟緞微微刺痛了掌心。
“為何不宣太醫?”卿塵問道。
“速去宮中宣太醫,將靳妃分娩之事奏稟太後及皇後孃娘曉得。”卿塵回身對侍從叮嚀:“另有,將七殿下請返來!”